的反应,是生气,羞恼,赌气接受,还是什么?她忽然觉得有点兴奋。
但徐岁寒的反应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她闻言并无异色,既不胆怯也不逢迎,不卑不亢道:“您若让我去做捉钱令,我自然听朝廷派遣,尽自己极力。”然而就在张乐世以为也不过如此时,她话锋一转,正经的面庞上忽然有了几分保守的笑意,“但我想,这不能体现出您的知人善用。”
说这话时,徐岁寒因为总是墨守成规而显得略微呆板的眸子中忽然划过一道亮异神采,在她平庸的脸上几乎可称之为惊艳。
蛇打七寸,张乐世被她双关的话一噎,想起许求遥的事,如被人扎了一箭,偏又无可反驳。
她耸耸肩故作无谓道:“你别说,阿蛰的话还真有几分道理。”
常科开考之前,商定今年选拔仕子的标准时,因为长公主放话,以时务为首要,吏部近半数人围了一圈在启蛰身边,滔滔不绝地论述选拔人才时注重德行是何等重要的事,把什么张耳陈余的老生常谈也拿出来,试图让启蛰改变主意。
耳边叽叽喳喳了一上午,启蛰揉揉太阳穴,只觉得脑袋里已经成了一锅浆糊,为接了这个苦差事而叫苦不迭。
耳听着嘈杂的声音还有愈发高亢的趋势,简直就像是蜜蜂王子出动举国之力来消灭她,启蛰实在忍不下去,忽然撑案起身,摆手制止他们。
众人对视一番,倒是先闭上了口。
终于清净下来,启蛰长舒一口气道:“我知道各位担心在哪,但科举本就是为了选拔人才去做官,他品行再好,本职不行又有什么用,以科举选拔人才的意义在哪?每天出门就笑脸迎人,扶老人家过桥的事三岁小儿都能做,咱们也不求都是管仲晏婴那样的绝世名相——当然也没有说大家不好的意思——但伴食宰相做为宰相的意义何在,难得不是变相堵塞人才上升道路,我想这并不能算是爱民如子。”
有人闻言反驳,举起西汉末宛人卓茂的例子。
启蛰听他侃侃而谈卓茂如何宽宏大量、遵守美德、敬老爱幼、以行为教化乡里,面带微笑频频点头,心里却腹诽起这又是一个汉朝的例子。
讲了半个时辰的张耳陈余就汉朝了,你又汉朝,怎么,汉朝是你们什么资料库吗?
等听他讲完,眼看着还有人忍不住接着就想发言,启蛰赶紧堵缝接话:“是,我知道卓茂,我学过。你说的也很好,很有道理,我都认同,但是咱们换个角度想,这有才的人他不一定就缺德啊对不对,让我想想汉朝的那个谁不就是又有才华又有品德,谁来着……”
张乐世适时补充:“张良、萧何。”
启蛰猛猛点头:“对对对,就是他们,咱们也不要觉得寒门仕子就一定都很缺德,或者才德不能兼顾,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以门第取人,失之……”她简直想胡言乱语,被他们带的,现在只想到桑弘羊主父偃,但这也不押韵啊!
张乐世继续补充:“伊尹。”
启蛰一拍手:“失之伊尹!自古英雄不问出处,当然英雌也是,我知道众卿都是为国家社稷着想,但是也不用太忧心嘛~”
众人还要说话,启蛰先一步说道:“今天就到这,大家也累了,本公主亲自去叫人给诸位上茶,辛苦大家了。”说完拔腿就走,像是后面有什么撵着一样。
众人一阵对视,也只得放弃。
不是不知道常科如何选人定是陛下与长公主和宰相们商议好的,陛下如果不赞成,绝不可能这么执行,只不过在容朝还算是畅所欲言的环境下,忍不住最后一搏尝试抒发一下自己的观点而已。
其中几人对了对眼,偷偷一笑,顺便给总是布置难题的顶头上司回敬一点小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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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蛰:春光美景图后劲儿甚大
关于捉钱吏,这个是真的有意思很想写,然后就写了一部分,但也到此为止了。一个是和主线无关,开展支线说不定八百辈子才能讲完,大家也不一定爱看,另一个是这种状况直到今……咳咳,连威尼斯商人都是和放贷有关,几千年都管不了的事~总之有喜欢的可以去搜一下,比心(疯狂求评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