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中式的客厅里,包角圆润的金丝楠木桌上,放着一份精致的早餐。
薄薄的鱼片躺在碟子上,半透明的水晶饺里能看到包的鲜甜虾肉。旁边还放着一份稠稠的豆浆,热气腾腾的,看着格外诱人。
薄钦坐在桌子前,鱼腥,虾腥,就连豆浆都泛着一股子腥味,在他胃里横冲直撞。
吱啦一声,椅子摩擦地板发出巨大的声音,薄钦脸色苍白的把筷子撇到一旁,大步朝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传来呕吐的声音,他从昨晚都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只能吐出些酸水,直到酸水都吐不出来,只能干呕。
好半响,薄钦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两把水,原本打理整齐的头发掉下来一缕,挡在眼前,水珠顺着那缕发丝滴落。
薄钦撑着洗手台,抬眼扫了眼镜子,头发隐在眼前,更衬的他眸光幽遂,看不出什么异样。
头上的磕出来的包已经消失了,但后遗症还在,而且还不止这个薄钦想到自己接连不断做的梦,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卫生间推门进来一个人,年龄看起来比薄钦大很多,头发全都抓到脑袋后面,带着金丝眼睛,一副精明的商人模样。
他进来在水池边洗手,斜睨着眼睛看眼薄钦,语气不咸不淡的问道:“又吐了?”
“大哥。”薄钦抽出一张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水,站着身子,学着他的语气:“脑震荡后遗症。”
刚一挺直腰杆,薄钦就能感觉到他的小腹又在隐隐作痛,窸窸窣窣在腹腔里拉扯,这种疼痛感一天比一天清晰,今天的疼痛感格外明显。
“脑震荡总不好也是事,再去医院查查吧。”薄啸廷闻言皱了皱眉,“今晚宴会你别去了,在家歇着。”
“我没事。”薄钦面上风轻云淡,搭在洗手台的指尖已经扣到发白。
“薄钦,你以为公司离了你就转不动了吗?”薄啸廷抬高了声线,显示出说话人的不悦,外面打扫的人听到屋里的动静,动作愈发小了几分。
谁都知道薄家着两兄弟针尖对麦芒,不过本来就不是一个妈的,关系自然好不到那去。
里面起了几声争执,薄啸廷率先出来。扫了眼桌子上的鱼虾,让阿姨把饭撤了下去,语气嫌弃的道:“以后早饭做清淡点,看他吐还不够倒胃口的。”
等薄钦从厕所出来时,桌上已经收拾干净。
阿姨问他要不要吃点别的,薄钦摇了摇头。
空气里夹杂着水晶虾饺和鱼片的味道,薄钦闻到残存的味道,胃里又翻滚着一股恶心,勉强压下去后,一张脸都白了。
他坐在沙发上拨了个电话,让助理来接自己。
助理来到的时候后在门口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薄钦出来,不得已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那端的声音带着几分刚醒的困倦。
小助理觉得自己听错了,老板还有早上睡回笼觉的时候?
薄钦上了车,神情恹恹的道:“去薛医生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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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
薛玉是个四十出头的女性,长相温婉,看着脸比年龄要小几岁。
听到有人叫自个,抬起头看到薄钦时明显一愣,两只手往白大褂兜里一抄:“怎么了?大忙人身体不舒服了?”
两人显然关系不错,薄钦往她对面的椅子上一坐:“来体检。”
薛玉坐直身体,打开电脑问道:“怎么不舒服?”
“反胃嗜睡。”薄钦皱皱眉:“还有肚子胀痛”
薛玉听了一愣,调笑道:“你要是个女孩子,我都得怀疑你是不是怀孕了。”
薄钦低垂着眼睛,想起了最近断断续续梦到的片段,那个女人在他耳边呢喃着:“射这么多,都够你给我怀个孩子了。”
他记不清梦里具体发生的事情,偏偏这句话像梦魇一样。
大拇指无意识摩挲着食指,薄钦沉着声音道:“薛姨,能按这方面检查吗?”
薛玉神色犹疑,从椅子上站起来,拧着眉问:“小钦,你不会在外面乱搞,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吧?”
薄钦张了张嘴,说不出口,只能无奈的道:“薛姨,查我。”
“你怎么…”薛玉摆摆手,就看到薄钦眉头微皱,黑漆漆的眸子看着她,见不到一丝开玩笑。
有些人天生就带着这种气场,就算从他嘴里说出再荒谬的事情,让人也忍不住去做。
等转过神后,一管由她亲自抽出来的血,已经被送去了化验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