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房几乎爆满,上官岚一间间找过去,总算在角落找到一间空着的。
把随身物品放到一旁,上官岚坐到钢琴前,以一首布格穆勒《坦述》作为练习曲。
钢琴声在琴房轻柔流动,那时她不知道,她弹出的每一个音符都紧紧扣住靳宁楷的心跳。
一墙之外,他背靠墙面,在安静地、克制地呼吸着。
十五岁的初遇,十八岁的荒唐游戏,命运阴差阳错将两条平行线的人拉在一起,他们开始于性,听起来很扯很不靠谱,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种关系是靠激情维系的脆弱绳索,风轻轻一吹就会断得彻底。
但靳宁楷从不认为他们的相遇是错误。
他以前觉得执着是种很愚蠢的行为,因为他从不做无用功,等真正找到想要的东西,才明白之所以“执着”,是因为那样东西具有不可替代性,通俗来讲,就是用烂的那个词——白月光。
他无比坚定自己的想法与意志,他就是要她,全世界只要她一个上官岚。
而可悲的是,他们并不是双向奔赴。
她有优渥的家境,有天南地北的朋友,有明媚的大学生活,还有优秀的追求者。
而他是可有可无的,是不被需要的,是随时都可以被替代的那个。
宋均尘曾说过一句,他说上官岚挺无情的。
靳宁楷觉得她不是无情,却也想不通她为什么不肯向他走一步。
后来虞昕冉告诉他,她是害怕。
她说上官岚从小是比你过得好很多,她吃穿不愁,表面看起来是与烦恼无缘的天之骄女,但其实她内心比谁都脆弱敏感,尤其感情,对她来说,感情是一道长满利刃难以逾越的高墙,她害怕被刺得鲜血淋漓,也害怕坠落到无边地狱,换做是你,你敢吗,你敢义无反顾去攀爬那道高墙吗?
靳宁楷换位思考想了想,他觉得他敢的。
虞昕冉摇了摇头,说他还是没明白。
他问怎么没明白。
最后一句她是这样说的,“她不够需要你,没需要到要为你奋不顾身的程度。”
虞昕冉说得没错。
她不需要他。
她或许喜欢他,但并不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