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林殊裕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做贼似的小心翼翼打开房门,东张西望确认隔壁房间的序离没有动静,才蹑手蹑脚地下楼,唯恐发出一点声音,准备趁着没人发现直接开溜。
哪知一只脚还没踏出家门,身后便传来了序离的声音。
“殊裕哥哥,你起得这么早啊。”
林殊裕脚步一顿,想跑,但又害怕跑了以后的结果可能是无法想象的,只能转过僵直的身体,讪笑着,说:“那个,我训练要迟到了,先走了啊。”
“我今天可以去看你训练吗?哥哥。”
“我妈不是说今天找你玩嘛。”
“哥哥,”序离走到林殊裕身前,勾勾手指,说,“你太高了,头低一点。”
林殊裕乖乖照做,俯下身,视线与序离齐平。
序离的嘴唇贴近他的耳朵,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低声道:“林殊裕,你要是敢躲着我,你就死定了哦。”
随即,后退半步,恢复平时惯用的语气,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哥哥快去训练吧,早点回来哦,我在家等你。”
到了训练馆的林殊裕还是浑浑噩噩的,连沉知致何时到他身旁都浑然未觉。
“嗨,林哥,今天挺早啊,终于没再迟到了,”沉知致见林殊裕毫无反应,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大声喊道,“哥!你发瘟啊?灵魂出窍了?”
“啊?你说什么?”
“你又怎么了?”
“没事。”
“晚上吃烧烤去吗?很久没吃嘞,我吃鸡胸肉都快吃吐了。”沉知致最近在增肌,打对抗总是被人撞飞,无可奈何天天吃水煮鸡胸,他走路上看到鸡都得拜两拜,祈求它们别在午夜梦回时找他,要找也找他们教练。
“去。”序离只说不要躲她,没说不能晚回家,只要够晚,等她睡着了就好了。
今天训练结束又是晚上九点,林殊裕、沉知致、孙南落叁人在训练馆附近,找了个小摊,点了点烧烤,大咧咧地坐在大马路牙子边就等着上桌。
林殊裕兴致不高,摆弄着手机,亮起又按灭,循环往复。
在他训练的时候,序离其实很少会给他发消息,偶尔几句都是在他中午休息或者是他训练结束后发来的。
这不,想着想着,下一秒他就收到了序离的信息。
【小画家:训练结束了吗?】
【林:结束了,和沉知致还有孙南落吃烧烤呢,等会就回来。】
点进序离的朋友圈,最新的一条还是他们俩一起去游乐园那天,序离拍的摩天轮照片。
【小画家:好哒。】
沉知致一个人撑起一个舞台,喋喋不休地从训练说到以后的规划,比如想考哪所大学,想干什么天南海北说了一堆,直到烧烤上了桌,才终于堵住了他的嘴。
孙南落见林殊裕没反应,挪动着凳子,坐到他的身边。一手拿着羊肉串,一手搭在林殊裕肩上,用看透一切的眼神,说:“想什么呢?说出来让我笑一笑。”
“你不懂。”
孙南落凑近,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和序离妹妹有关吧。”
“唉,”林殊裕长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我思想有点龌龊。”
“哟,这是遇到什么事了,还有这么深刻的反省。”
“你谈过恋爱嘛?还想来指导我?”林殊裕鄙夷地看着孙南落,脸上大大地写着“就凭你”叁个字。
“谈恋爱?谁谈恋爱了?”正低头猛吃的沉知致,耳朵里只听到“谈恋爱”叁个字,猛地抬头,望向眼前勾肩搭背的两人,狐疑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转,一口羊肉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满脸写着震惊,“你你们俩?林哥你和他?”
“沉知致,收起你那无用的想象力。”
林殊裕和孙南落一人给了他一个爆栗。
“你的想法很好,但是求求你别想了,”孙南落对于沉知致的脑回路就是一整个无语,“你真没发现林殊裕和序离在谈恋爱吗?发春两个字都刻在他脸上了,你和他一起训练真的没看到吗?”
沉知致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怎么序离妹妹要来接林哥,他俩还抱抱。”
孙南落一脸无奈地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夸”道:“你是真的牛。”
“谢谢谢谢,谢谢夸奖,”沉知致一脸纯真,“不过,谈恋爱怎么了?”
“没怎么,打住打住。”林殊及时制止了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
“也是,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有什么说开就好了呀。”
沉知致虽然说出的话大部分都是不着调的,但这句话,是对的。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心里的想法要说出口。
“谢了,兄弟,你们慢吃,我先走了。”林殊裕付完钱,和两人道别后,以最快的速度往家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