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为了娶连枝儿要盖新房,听吴王氏的意思,还是打算让连枝儿和吴家兴成亲后,就小两口两个住二层院子,张氏喜出望外,哪里还会怕什么麻烦。
“麻烦啥,”张氏立刻就笑道,“你们再盖二层院子,不也有厢房吗,这东西打好了,总有用的上的地方。”
所谓投桃报李,吴家要盖新房子、新院子给连枝儿,那张氏也愿意再多打出几套家具来给连枝儿陪嫁。
“你们这诚心要盖房子我也不拦着,你们家条件我知道,不差这个。这有钱了,可不就得给儿孙把房子该的宽绰的吗。……要不这两天就让人把尺寸啥的都定下来,我这再多请俩木匠……”
吴王氏和张氏两个越说越高兴,一直唠叨晌午时分,要吃饭了,张氏就留吴王氏吃饭,吴王氏没留下。这要盖房子,要准备的事情还很多,她这和张氏谈妥了,马上就要回去和吴玉贵、吴家兴说,该准备的就要准备了。
张氏知道吴王氏事多,因此也就没勉强。
连守信和五郎从外面回来,小七也从私塾下学回来,一家人围坐一桌吃晌午饭。
在饭桌上,张氏就说起吴王氏今天来说要盖房子的事。
连枝儿和连蔓儿已经事先从吴家玉那知道了这件事,并不意外,只有连枝儿知道要盖新房是为了娶她进门,就羞红了脸,低着头吃饭也不说话。其他的人。都和张氏一样很高兴。
“下晌我就带木匠过去,把尺寸啥的都定好了。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三间,这家具咱全包了呗。”连守信就道。
“那就全包了吧。那不怀大奶奶嫁进王家,她住的那几间屋子,家具摆设啥的。都是陪送来的。”张氏就道。
“这还真得再多请俩木匠,”连守信扒了一口饭,想了想,又说道,“这就要盖房子,那肯定是……”
话说了一半,连守信瞧见连枝儿的头垂的更低了。就没说下去。
立刻就要盖房,这自然是急着要迎娶连枝儿进门的意思。
“她婶子和我说了这件事。”张氏就接着道,“过两天请人掐算日子,依我的意思,还是定在冬月。要不腊月也行。”
庄户人家操办像娶媳妇这样的喜事,一般都爱扎堆在冬月、腊月这两个月。一来,正是农闲的时候。二来,秋收过后,家家户户仓里都有了粮食,手头也宽松些。三来吗,这办喜事,少不得要置办酒席,选在冬月、腊月。酒席上剩下的饭菜能放的住,不至于浪费。
甚至,冬三月出生的孩子也最多,还比夏天生的孩子好养活。因为,就那几个月,庄户人家既有闲。而且还吃的饱。
吃过了晌午饭,几个孩子从屋里出来,连守信和张氏还坐在炕上。没了孩子们在跟前,老两口子又唠起了连枝儿的婚事。
“枝儿今年就十七了,就是他们不提,这个亲也该做了。”连守信就道。
“我算着也是今年。她婶子上午啥都跟我说了,今年办枝儿和家兴的事,明年啊,就该办家玉的事了。”张氏就道,“她身子还跟我说,前些天咱老爷子那一回,把他们两口子给吓了个够呛。这眼瞅着老爷子缓过来了,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屋里并没别人,不过说到这,张氏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是看咱老爷子没啥事了,要不,这房子估计也都顾不上,就得给俩孩子把亲事给办了。”
连守信就点头。
“咱枝儿这也算是命里带的福气,苦尽甘来。”张氏又恢復了正常的说话音调道。
下午,连守信和五郎就带了木匠去了镇上,这一去,就直到傍晚,在吴家吃了晚饭才回来。吴家兴在吃饭前还来请张氏娘儿几个都过去,张氏她们没去,隻让吴家兴去私塾接小七去吃饭。
连守信在吴家喝了酒,脸喝的红喷喷地,显得格外喜气。
“亲家说了,新屋子照咱们这后院的来,都用琉璃窗,不能委屈了咱们枝儿。”连守信喝多了酒,如果不是倒头就睡,那就会变得有些黏糊。这一回来,喝了醒酒汤,他没有立刻睡倒,也不顾几个孩子还在跟前,就粘在张氏跟前,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
“我和我爹也说了,房子是吴家盖,里面的一应家伙事,啥也不用他们预备,都是咱们给陪送。”五郎在旁就笑道。他比连守信清醒多了,这倒不是因为他酒量更好,而是张氏早就和吴家兴打了招呼,让他在的场合都要照应五郎几分。五郎毕竟还是个少年。
连守信和五郎这次去,不仅量回了房屋的尺寸,还将大面上要陪送给连枝儿的东西都跟那边透了底。
吴家要盖房,动作比连守礼家还要快些。一边是亲兄弟,一边是儿女亲家,连守信不偏不倚,带着五郎都去给帮了两个工,又打发了长工过去帮忙。连守礼这边毕竟人口单薄,银钱也不大凑手,因此说起来,还是这边帮的多一些……刮了一冬天的北风,终于转了风向。从南面刮来的风,虽然还不能将寒意全部驱散,但是带来的暖意和湿气还是一点点地浸润了大地。
冰雪消融,冻土融化,光秃秃的地面上开始有星星点点的绿冒出来,很快就连成了片。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