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明月高挂,淡雅的光洒遍一望无垠的山头,本应是个宁静而无人打扰的仲夏夜。
然而,三、四盏油灯在田野间飞速交错穿梭,伴随着野蛮愤怒的咒骂,撕碎了那安逸的假象。
浑身沾满泥土和碎石的烤鸭慌不择路地钻入了一个废弃牧场中,身后还不间断地传来追赶的骚乱。
「我看见它跑那边去了!」
「他妈的!烤熟的鸭子真飞了!这是走了甚么霉运!快!往那儿追!」
吆喝声由远及近,步步进逼,不容烤鸭再歇息,只得继续拔足狂奔,四处乱窜。
途中忽然被甚么东西绊倒了,来不及躲藏,于是马上趴在地上,默默祈求千万不要被发现。
幸好天色已晚,加上身体满是乌黑的泥土,掩盖了那亮丽的橘红脆皮,像是一团黑乎乎的泥块,追杀他的人一时不察,就从它身旁跑过。
待他们跑远了,烤鸭才小心翼翼地起来,瞟着四方八面的动静,就怕他们一个回马枪,杀它措手不及。
它借着月光看清了刚才障碍物,竟然是一颗有半个自己高的巨蛋,孤零零地躺在杂草间,蛋谷和自己一样,都沾上了泥沙,像是保护色一棒,所以才没有留意到。
四周不见疑似是父母的鸟,不知道是被抛弃了,还是父母来不及孵化它,就死了,又或是被甚么动物偷出来,落在这里。
烤鸭本应乘着这个空檔赶紧逃离现场,偏偏它倏地生出了一丝丝不合时的同情心。
它和自己一样,都没有家,孤身一人,无处容身。
忽然不远处又再响起那急促的步伐,肯定是追杀的人又回头了。
不容细想,烤鸭决定从心而行,想要动手抱起巨蛋,可完全抱不起来,相比之下那小小的鸭臂连蛋的三分之一都不够。
它一咬牙,踮起鸭腿尖,把蛋对准屁股处的洞。
当它一坐,整颗蛋就塞进被挖空的胸腹中,大小正合适,还意外地有种充实的快感。
烤鸭捉紧时间逃跑,不料蛋随着它两腿的动作在里头磨来磨去,弹来弹去,可真是名副其实的「跳蛋」。偏生一路上还要分神注意夹紧屁股肌肉,以防蛋会在颠簸中掉出来。
那刺激得它酥麻无力,差一点就要叫出来,屁股口沿路拉出晶莹剔透的油水,留下一条深浅的油痕。
越是多透明液体流出,那穴口就像是润滑了般,蛋在滑出与不滑出的边缘反覆弹跳摩擦,害它要用力收缩,贴得更紧密,然后又更加舒服,流得越是欢快汹涌。
从一滴一滴的虚线,变成一条连续的实线。
万幸的是来人没有带着猎犬,而且光线暗淡,没有被发现。
忍耐着刺激,烤鸭摸黑间跌跌爬爬地撞入了一个谷仓中,里头就是满地秸秆乱堆,它赶紧跑到角落,一头埋了进去,不断捞过身边的草往身上放,把自己藏在底下。
恰好在这个时候,谷仓的门被打开了,只听得一句:「这年头烤鸭也能成精,真是见鬼了!」粗暴地用脚在稻草间踢来翻去,越来越近,吓得烤鸭下意识一震,身上结出一层冷汗,汗珠上还泛着油花。
不知不觉间,一人正停在烤鸭的旁边,只需再用脚一撩,就能看到底下瑟瑟发抖的烤鸭。
可惜没有,一行人终于放弃了,往外头走去,狠狠地把门关上,一边怒骂:「别让我发现它,我肯定把它连骨吞了!」
交谈声越来越小,劫后余生的烤鸭这才从杂乱的稻草中冒出头来,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别的生物。
它这才脱力地靠在稻秆上大口喘气,终于缓过来后才按压肚子,因为有鸭油的润滑,很轻鬆就把蛋推出来。
巨蛋出来时还发出一声「啵!」,蛋壳上的泥沙混着油,隐约可见底下的米白色。
烤鸭打量谷仓环境,除了稻草和烂木板,还有地面上还有些许谷粒,从缝隙间窥探外头,静悄悄的,毫无人气,刚才的追捕动静也没有惹来甚么人的驱赶,估计是没有人住的,可以安心在这里住下。
烤鸭这才放心在谷仓里一通找,终于找到了一块褐黄色的破布,艰难地把蛋壳擦干净。
它心想:也不知道能不能孵出来,也没孵过,只能学以前隔壁鸭老五的老婆孵鸭蛋的方式吧,失败也就当是没有缘份。
转念一想,他便失落起来,现在自己已经没有体温,就是一隻冷冰冰,满身骯脏尘土,被生活蹂躏得遍体鳞伤的残疾烤鸭,怎么孵呢?
看来只能等着明天太阳出来,用阳光去温暖它了。
幸好现在还是夏天,晚上要是用厚厚的稻草埋起来,应该可还抵上体温。
这样想着,它便按着禽类的本能,用禾草堆出一个小巢,把巨蛋推进去中间的小坑,再往上头堆了一层厚干草,像是三明治般夹在中间。
一番操作下来,烤鸭也累得气喘吁吁的,拖着半残的身躯钻进去两层稻草之间,抱着巨蛋。
他轻拍蛋壳,情绪有点低落,语气半是商量半是安慰地说:「现在也只有你和我了,巢也是我搭的,借来挤挤吧。」
一天下来历经追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