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早就将礼品搬了进去。
景母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因为是心理师的关系,总是很冷静处事,情感不外露,但其实内心却火一样炙热,尤其是对着最亲的人。
她等了许久,按捺不住,硬是拖着景父出去接一对宝贝孩子。
景阙无可奈何道,“阿靖,你这样出去,妨碍小两口谈恋爱啊!”
“我们就出去看看,偷听偷听。你那榆木疙瘩儿子就是蠢,说不出好听的话,我怕他把我宝贝媳妇儿吓跑了。”
结果,还真看到俩人站在秋千架下“闹别扭”的样子,因为他们看到肖甜梨眼睛都红了。
景母一下子就慌了,哪还有半点心理学家的稳重风范,她抓着景阙手腕摇道,“明明欺负小梨了?”
景阙,“阿靖,淡定淡定,看清再说!”
但又见俩人往家里来了,景母林靖赶忙拉了景阙回大厅坐着。
肖甜梨进去时,就察觉到气氛不太对,但她还是忍不住,本能地像小时候那样向两位长辈撒娇,“契爷契妈!”她抱了一个大礼盒快步跑了过去,倒是比景明明还殷勤。
景阙迎了上去,接过大礼盒放在桌面,“人来就好,怎么还带礼!臭小子,你怎么都不帮拿呢!”
景明明痞笑了一句,“她力壮如牛。”
虽然肖甜梨眼角还红着,但看到俩人没事了,林靖的心才放下。
肖甜梨陪着说了一会子话,她不擅长泡茶,倒会煮一手好咖啡,所以她又去给二老煮咖啡去了。
但其实她今天的拘谨,和往常的确不同,心细如发的林靖看出来了。
林靖想要走到茶室去,单独问一问这孩子,景明明一脸慎重地叫住了妈妈。
“妈,爸,我有些事和你们说。”景明明道。
林靖坐下,看他严肃的模样,就感觉事情要不好。
“说吧。”她恢复了冷静。
景明明不打算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妈,爸,小梨很好。但是,我们不能结婚。我们都谈好了,婚礼取消。”
“为什么?”林靖问,口气相当严肃。
景明明知道,不给出一个理由,很难糊弄得过去。他把心一横道:“我在金三角执行任务,压力太大,有一个休息日出去酒吧,为了解压,我喝了很多很多,后来喝醉了,很混乱,和别人睡了。我不想隐瞒,向小梨坦白。她不能接受。对不起,是我不好。你们别再问她了,她心里难过,但从不说。”
“啪”一下,景阙给了他一掌。
景明明可以说他俩最终发现,彼此性格不合,但又知道,这个借口根本瞒不住。他有多爱她,或许她从前的确不知道,但他父母是知道的;这样的借口,说出去,鬼都不信。他只好如此。
肖甜梨在茶室时一直心不在焉,听见动静,心一紧,手抖了抖,被滚烫的咖啡烫出两颗水泡。她马上奔了过去,看到他歪着头站在一边,而脸都红肿了。她忍不住湿了眼,“契爷……”
她的话,被景明明打断。景明明执着她手腕,同样红着一对眼睛看着她,对她说,“阿梨,是我不好。你别再难过,对不起。”
“不……”她哽咽,已经猜到了他肯定是对父母说了什么,来维护她。
景明明说,“是我不够好,我配不上你。你不要我,是对的。”
肖甜梨每次想辩白,想认真地向景父景母认错,但都被景明明拦着。
看两个孩子都哭了,林靖知道,事情没有了回转的地步,她将肖甜梨拉到沙发上坐着,安慰着她,“乖孩子,是我们明明没有福气……”
肖甜梨说不出话来。她以为,景明明和她达成了共识的,俩人好好地说解除婚事,她好好地向两位疼爱了她那么多年的长辈解释和道歉。但是没想到,景明明一个人全都担了下来,还顶着所有的委屈,让所有的人都痛骂他,误解他。
她低垂着脸,喃喃,“对不起……”她手猛地捂住了双眼。
这么尴尬的场景,景阙扯了扯林靖,叹了声说,“阿靖,还是让孩子们谈吧。”
林靖欲言又止,还是站了起来,拍了拍肖甜梨肩膀道,“阿梨,契爷契妈永远爱你,你是我们的乖女儿。”
她又叹了声,还是离开了。
景明明看她手背,一言不发地从抽屉里找来烫伤膏,给她涂起来。
肖甜梨哽咽着:“为什么?!”
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错的由头到尾都是她!
景明明想了想,摸了摸她头,说,“阿梨,爱一个人并没有错。你没有做错什么。而且,我们还没有结婚,你不应该因此而受到束缚和谴责。而且,我知道你真心爱着我们一家,所以我希望你和爸爸妈妈依旧能像过往一样相处。阿梨,多一个人来爱你,总是好的。阿梨,你和我们不同,我知道。你总是渴望寻找同类,因为你惧怕孤独。但我们多一个人爱你,你就不至于那么孤独。如果,你觉得在爸妈面前依旧要戴面具,要装作一个好人很累,那你面对我时,可以卸下它,我知道你是一个怎样的人。但我依旧像爱从前那个孤独的小妹妹一样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