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和江褚并排走在上学路上。
“那个、那个,对不起。”少年吞吞吐吐地,“我听说了,昨天……”
“江褚,谢谢你来送我。”楚虞打断了他,“可是,我们还是在这里分别吧,前面就是学校了。”
“我们不是朋友吗?”江褚着急了,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少女的眼眶蓦然红了。
“别哭,别哭。”江褚吓得手足无措,“我错了,我不该找你,你别哭啊……”
“我们是朋友。”楚虞擦了擦湿润的眼眶,望向他。
江褚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块像被狠狠地攥住了,他承认自己放不下。
“既然你肯搭理我了,我们还能像之前那样吗?”少年小心翼翼地,像是生怕被拒绝。
楚虞想要狠心说不的,对方突然抓住她的手。
他的声音已经褪去稚嫩,带着青春期的低沉:“小虞,昨天的事我很抱歉,给我个机会赔罪可以吗?”
见少女依旧低着头不说话,江褚更着急了,他把姿态放到最低:“我保证平时绝对不去打扰你,你需要我的时候就来找我,真的,我绝对不会对你做过分的事情。”
楚虞抬头,他的眼神让她再也不忍心拒绝。她突然就明白了符翕为什么用小狗形容她了,那一副向主人摇尾乞怜只为得到一点点爱的样子,着实卑微到了尘土里。
她反握住江褚的手,感受着那只大手的主人紧张到发抖,她说,我答应你。
那之后确实没有人骚扰楚虞了,她像一个透明人,孤独地坐在座位上,孤独地吃饭,孤独地离开。
她是喜欢交朋友的人,但凡有一个人对她好,她就一定会加倍的对他付出真心。
没关系,楚虞安慰自己,她还有柏溪岑和江褚不是吗?
这天放学,楚虞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以为是出差在外的符翕,拿起一看,是许久不见的柏溪岑。
“小溪,你怎么好久也不找我玩啦!”她开心极了,抱着手机转圈。
然而回应她的是一阵哭泣。
“你怎么了?喂?小溪你在哪里?”
“……楚虞,楚虞你听着……唔,你听好……”
“小溪,你是喝酒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又去找江褚……为什么,你当初为什么要转学过来!是我先喜欢他,可是因为你……”
那边说了很多,楚虞默不作声地听着。
“你是我的朋友,但是我接受不了……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手机“啪”地摔在地上,成了黑屏。
世界又恢复了宁静。
楚虞微张着嘴,手臂无力地垂下,她在客厅坐着,那些话语却始终萦绕在耳畔。
我是一个很过分的人吧,不然为什么会惹所有人厌恶。
她抱着膝盖,在没开灯的黑夜中汲取安全感,她无法像同龄人那样找父母倾诉,所有的迷茫和苦痛只能独自咽下。
符翕犹豫了许久,还是放心不下独自在家的楚虞。他给她拨了电话过去,回应他的只有忙音,再往后打,就提示他对方已关机。
楚虞是生他的气了吗?符翕在宾馆里踱来踱去,听不到往常她接起电话的声音,心底有一片空落落的。
这正是你想要的效果,不是吗?他反问自己,刻意忽略那种异样的感觉。
那一晚上,符翕少见地失眠了。
楚虞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客厅的地板上,她的头痛极了,全身的骨头也像是散了架。
北京的秋意深了,她摸自己的额头,很烫。
她不想请假,老师们都不太待见这个靠关系进班的倒数第一,她害怕影响自己那本就不好的形象。
楚虞用凉水洗了脸,慢慢地走去上学了。
她视线模模糊糊的,只是凭记忆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楚虞又一阵眩晕,她原地晃了晃,径直地栽了下去。
并不疼。她晕倒前最后想着,是符翕回来了吧。
楚虞迷迷糊糊地睁眼,看见有人正在床边转来转去。
“符翕……”
那个人影晃了晃,凑到她眼前:“小虞,你哪里不舒服?”
是江褚的脸。
楚虞又阖上眼睛,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嗓音:“谢谢你,我只是感冒了,你快去学校吧。”
“我看见你晕倒在路上,就带你去了医院。医生说你在发高烧,打了点滴我送你回了我家。”
江母打开房门,端着一盆热水,她过来摸摸楚虞的额头:“小虞啊,我听我家这小子经常提起你。如果家里没人照顾,就先在阿姨家住下吧,阿姨帮你请假了。”
楚虞感受到额上敷上了温热的毛巾,她抽抽鼻子,又有眼泪流下来。
她小时候生病,景曦总是不在家,家里面没有保姆,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害怕地哭,直到风寒拖成了肺炎,妈妈才请家庭医生过来。从小到大,都是她懂事地照顾别人,还没有人会耐心陪在她的病床边。
“你个浑小子是不是老欺负人家?她怎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