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案发已过去了七十二小时,不出意料,符翕通过取保候审被释放了。
黎辰青亲自送他离开,临走之际还跟他握手:“不愧是符厅,身上一条人命还能走得这么轻松。”
符翕也笑,只不过比起之前的客套就多了几分瘆人的寒意:“我也很好奇是你伪造证据的手段多,还是我处理证据的方法更多。”
“我的证据可不仅仅是那些文件和证物。”黎辰青微微颔首,镜片反射刺眼的白炽灯光,“最有力的证据是那个小姑娘,符厅不会连她也要一同处理掉吧?”
“她是我的人,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男人声音逐渐沉下去,“如果你敢动什么手段逼她作伪证的话,你的下场会跟你派来的那两人一样。”
黎辰青一惊,但很快掩饰住了不安:“说笑了,我身为公职人员,怎么会用这种卑劣的方法。”
待符翕的车彻底消失之后,黎辰青给妻子发消息:符翕已经释放了,务必不能让楚虞同意见他,要引导她改口,能不能扳倒符翕,就看她表现了。
事态的确脱离了他的预想,原本派出那两人只是想引蛇出洞,谁想居然出了人命。
不过这样也好,黎辰青扶了扶眼镜,楚虞会理解他用心的。
徐妍放下手机,她拍拍易瑶的肩膀:“辛苦了,楚虞情况怎么样?”
易瑶摇头:“还是不肯跟我交流,这样下去根本没办法得到有效的证词。”
病房门被敲了敲,一位护士风风火火地进来:“二位,病人的家属到了,要求见病人……”
话音未落,房门被猛地拉开,混血少年单手插兜,皱着眉扫视屋里的人。
易瑶和徐妍同时倒吸了口气,一方面是被吓的,一方面是——
眼前黑发蓝眼的瘦高少年,面容宛若被造物主亲手雕刻般凌厉,完美融合了东方的温润与西方的野性,在他身上交织成阴柔锋利的美感。
美神毫不客气地朝楚虞的病床直冲过去,一把掀起薄被,扳过还在昏睡中少女的脸。
“等一下,您不能这样!病人不能受刺激……”护士忙上前阻止。
楚虞勉强睁开眼睛,看见他的第一秒就尖叫起来:“阿尔——”
阿尔卡沙:“闭嘴。”
下一秒,楚虞眼泪汪汪地扑进他的怀里:“呜呜呜呜你怎么来了,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少年唇角露出邪气的笑容:“姐姐,知道我会生气还要跑掉,那个男人就这么让你放不下,是吗?”
楚虞拉住他:“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是——”
“不必了,姐姐。”阿尔卡沙冲她眨了眨那双湛蓝的眼睛,“我现在就去杀掉他,怎么样?”
“不是,不行,他不是凶手,你听我说!”楚虞拿他的卫衣蹭干净眼泪,急急忙忙解释,“我被人袭击,是他救了我。”
“你还挺向着他?行,你要是忘了他之前怎么对你,我就帮你回忆一下。”
徐妍戳了戳易瑶:“你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吗?”
易瑶:“首先排除中文和英语。”
徐妍:“要不要请个翻译?”
幸好单人病房都有配电子翻译,易瑶打开录音笔,盯着显示屏上的译文。
阿尔卡沙:“他当初把你前男友揍了一顿送进派出所,你为了跑可是从三楼跳进海里,他救你?别做梦了,他盼着你早点死掉,好霸占你那笔钱,把你囚禁一辈子都算他仁慈了……”
易瑶一目十行看完,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死刑。
楚虞:“我又不缺那笔钱,我只是想让他进监——”
少年伸出食指压在她的嘴唇上:“你再发表这些斯德哥尔摩病的言论,我就把你从窗户扔出去,知道吗?”
被阿尔卡沙冰冷的蓝眼睛一扫,楚虞就不吭声了,她确实理亏,自己不仅受了伤,还要麻烦弟弟来善后。
阿尔卡沙回过头,不耐烦地用英语问两位检察官:“那个男人现在在哪里?”
“刚刚被释放了,法院那边说后天开庭。”
“释放了?你们的警察都是吃贿赂吃多了才这么肥吗?”少年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褶皱,“我去会会他。”
楚虞脸色惨白,连忙喊他:“这里是法治社会,阿尔卡沙,不要把你俄罗斯黑帮那套拿到这里!”
瞧见翻译器上“黑帮”两个字,徐妍情不自禁退后了一步,给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客让了路。
眼看着弟弟一副杀人越货的架势,楚虞顾不得其他,连忙蹦下床:“你还要替我出庭的,阿尔卡沙!你现在不能见他。”
易瑶连忙上去扶她,示意警察拦住少年。她用英语解释:“根据我们的法律,原告的证人不能在开庭前见被告人。”
阿尔卡沙眼睛盯着楚虞额头的纱布:“这是为了你,姐姐,我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徐妍及时地拿出纸笔,铺在床桌上:“要不现在确定一下开庭的证词?小虞,可以吗?”
尽管楚虞始终装失忆回避这件事,但事到临头容不得她再推脱了。黎辰青分析说这两个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