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仔仔细细地挖掘着他的瞳孔和表情。
无波无澜的面孔,像平静的海面。
她猜他只是好奇。
没什么不能说的。
“这段时间太无聊了。”
她没撒谎。
温淮佑知道的,那样的小年轻根本给不了她任何东西。
如果一定要找,应该也只是所谓的“情绪价值”。
“你很寂寞?”
“偶尔。”
“背叛他不会觉得愧疚吗?”
俞时安笑了一下,“不会。”
她这一笑,温淮佑又沉默了。
良久,他又问。
“为什么对我说实话?”
信任我?还是觉得,我替你保密,所以放下戒备心。
他心跳变快了,在等待她回答的时间里。
俞时安。
都不是的。
俞时安不明白,为什么他问的问题都这么奇怪。
他对自己出轨的事情,既不嘲讽奚落,也不威胁责骂,他好想只是纯粹想找一个原因,像在找一个支点。
可他不了解她。
她是想做什么事情就做什么事情的人。
和识枫恋爱是因为觉得他挣扎在联姻里痛苦的样子很可爱。
和郑泠鸣订婚是因为想从郑老夫人手里拿到一些钱。
在这个圈子里盘旋,也只是因为她想要体验这个阶级的生活。
至于为什么和学生发生关系,也只是因为他穷追不舍,又长得十分可口。
她坐在床上,他跪在床边的时候,抬起脚,他就会吻上来,细细地舔,直到腿根都布满痕迹。
郑泠鸣太温柔了,她吃腻了,就会想尝尝横蛮的。
体验而已,需要什么理由呢?
所以,温淮佑。
都不是的。
他人的顾虑,不是她的顾虑。
就像此时此刻,她看着温淮佑的眼睛。
雪落的瞬间倒映在他的眸中。
她伸出手,袖口的绒毛擦过他的颈脖,泛起细细的痒意。
楼下的小路两侧种了排排松树,雪下了半个晚上,早早承受不住,啪嗒一声,白色的一团冰碴就落在了地上。
她吻了温淮佑。
她想,既然要发疯,那就两个人一起疯。
可她始终是有分寸的,只是浅浅地印了一下,就退开了。
俞时安踮起的脚尖落下,他们的距离又回到。
她在想。
“我为什么出轨”和“我为什么吻你”,这两个答案,温淮佑更想要哪一个。
可那男人经过短暂地停顿,只沉默着举起已经燃到尾巴的烟头,深深吸了一口。
手指被烫到。
火星消失了。
俞时安听见他问。
“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