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之中的剑上,剑上剑纹仅有两处清晰,其他地方模糊一片,他顺着那隻仅有的剑纹捋了一下思路,渐渐陷入了睡眠之中。
在幽幽的识海中,神魂之上的剑影动了一下。
「阿离。」少年的声音传来。
宿离乍一回头,看到黑袍少年抱着剑鞘急步走来,见他便道:“你早上去哪儿了,我都感觉不到你。”
“镇山铃出了点问题,我刚刚去修了。”宿离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今天学点什么?昨天的阵图会背了吗?”
「会了。」黑袍少年又道。
宿离看着眼前的黑袍少年,从眉眼到身量,忽然注意到一点:“玄听,你是不是长高了?”
玄听一愣:“是吗?我没注意。”
宿离又道:“你之前只到我肩处,如今我都看不到你发顶了,剑灵也会长高吗?”
玄听琢磨了下问题,回道:“应该是会吧。”
「阿离。」又一声呼唤响起,这次的声音更沉更稳。
梧桐树下风吹树响,沙沙的声音中夹着长剑破空的声音,再睁眼时少年的身量不知何时抽高,宽大的黑袍愈见禁制贴身,袍上鎏金云纹彷佛镀了金光,在光线交错中生辉明亮。黑袍男人束着长髮,剑眉星目,身后负着不见长剑的玄黑剑鞘,一步步向他走来。
宿离一眼望去,少年玄听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高大又神秘的男人。
还未等他仔细看清,冲天的火光又出现在他的面前,又转眼到了幽黑的重水之境中。他稍一抬头,看到满天密布的剑纹,宛如强大渗人的剑意高高悬挂在他的头顶,幽幽蓝光中满布红色剑纹,视野中强大的衝击让他一瞬惊然,紧接着脚底下波纹荡开,锕刻繁复羽纹的图腾亮起,他看到眼前跪着个人。
那人身上戴着满身枷锁,深不见底的眼神正看着他。
他微微启唇,深沉而沙哑的声音在幽幽广阔的空间里迴盪着。
说什么呢?
好像听清楚了,又好像很模糊。
「离玄听,是你吗?」宿离一怔,他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刺痛感,就好像从他的心口蔓延开。
男人抬起手,一道清晰的剑令出现在宿离的面前,轻轻往前一送,剑纹携着磅礴的剑意没入宿离的额间。
宿离直觉额间冰凉,那磅礴的剑意顿然散去。
他似乎感觉到一隻宽大的手,正覆在自己额间,拼了命去睁开眼,对上了宿爸爸焦急的目光。
「崽崽做恶梦了吗?」宿爸爸是半夜过来看情况的,忽然就听到宿黎的梦话声,以为孩子被吓到了,赶忙安抚道:“不怕啊,爸爸在这呢。”
宿黎回过神来,那人应该就是离玄听,梦里那剑令就好像清晰地印在他识海里,唯有与他神魂相接的本命剑才能轻而易举地进出他的梦。
那不是玄听剑的剑纹,而是剑令,是他曾经号令玄听剑的剑令。
宿爸爸见孩子没说话,只好把他从床上抱起来,边抱着边哄道:“不怕不怕。”
一道幽幽的蓝光从衣袖中跑了出来,在宿黎面前晃了晃,紧接着缩进幼崽的手里。
宿爸爸见状笑道:“崽崽不怕,你看玄听都在这呢。”
离玄听…
宿黎在看到玄听剑的时候,满心的躁郁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他把玄听剑握得更紧,心中却有个诡异的感觉,他觉得离玄听好像在等什么——
接下来几天,宿黎重复着早上跟宿爸爸去花房修炼,下午画阵图边陪弟弟玩的日常生活,连着风妖这段时间也跟上他的习惯,一到他画阵图的时候就坐在旁边看跟学习。陈惊鹤听说这件事后,又采购了电子设备供宿黎玩,甚至还买了几本电路的书,当然还没进门就先被宿爸爸没收了,最后只能换成幼儿版图文算术书。
玄听剑出来的次数更多了,常常会在宿黎旁边玩闹,有时候就待在宿黎的头顶上,有的时候就缩在旁边看他画图,偶尔还充当模特儿躺在一边,供宿黎研究他身上的剑纹,连着宿爸爸看到玄听剑时都带着慈爱的目光。
很快就到了《萌娃》首播的这一天,正巧是周六中午,陈惊鹤早早就来宿家,连着週末不上班的风妖也过来了。宿家吃完午餐正在客厅里,宿爸爸边带着宿明边捣鼓网路电视,打算看《萌娃》首播,而宿黎跟在宿妈妈后面走路消食。
忽然门外传来门铃声,紧接着宿郁带着两个男生进门。
宿黎循声看去,后边两个男生有一个他见过,是之前去公园时见过的季铭,而另一个十分陌生,穿着衬衣黑裤戴眼镜,看起来安静内敛。
宿郁:“妈,图书馆停电了,我带同学来家里学习。”
宿妈妈一下子就看到季铭,又见陌生的孩子,于是问:“季铭来啦?这小同学是?”
“我们班学神,叫白昀。”
白昀礼貌地点了点头:“阿姨好。”
他说完就注意到站在宿妈妈身后的小孩,小孩穿着宽大的睡衣,一隻手抓着宿妈妈的衣角,正抬头看着他,澄澈的目光里皆是好奇。
「你们这是做什么?」宿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