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卿搀着努力忍住哭泣的谢婉贞着急地询问着。
平恩夫人可千万别有什么事情啊。
她也看得明白,若是平恩夫人出了事,她姨母和表姐就要危险了。
她姨母肯定会被那个狼心狗肺的安昌侯给休弃。这个年头女子收到休书,基本就没了活路了。她们卢家早就没人了,没有人能给姨母撑腰。
她的表姐,也会跟着倒霉。
一个侯府的嫡女,怎么能认一个青楼女子当母亲?!
这让表姐日后还如何有面目出去走动?!
流言蜚语会杀死人的!
她姨母和表姐的安危都系于平恩夫人一身,所以平恩夫人绝不能有事!
“还好,只是情绪太过激动而导致的晕厥……两位小姐不要着急,只待老夫施上一针,老夫人自然就会醒来……”
陈院使给平恩夫人把过脉像之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边说边从医箱里取出一根银针,在老夫人的人中穴上转了几圈,平恩夫人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的醒了过来。
“祖母!”
谢婉贞扑到床边喜极而泣。
看到孙女高高肿起的右脸和两个烂核桃桃的眼睛,平恩夫人心疼地抬手摸摸她的脸,“好孩子……不哭!祖母没事儿……”
谢婉贞听到平恩夫人熟悉的声音,满腹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哭得越发大声了。
“小姐莫哭,平恩夫人刚刚醒来,还需要静养……”
“老夫人年纪大了,不可受刺激……”
陈医使习惯性的想要叮咛一下病人家属,环顾一周,却发现无人可以叮嘱,心中叹了一口气,只得对着苏妙卿继续说道:“再加上老夫人素有咳疾,情绪激动会加重她的咳疾……”
苏妙卿在一旁点头,努力在心里面记下陈院使叮嘱的注意事项,盼着陈院使这边说完了好马上给她姨母看看,她姨母就在旁边的软榻上躺着呢,还没醒。
也许是看出了苏妙卿眼中的着急,陈院使说完了又转身去给安昌侯夫人卢蓁看。
卢蓁是悲伤过度而晕厥的。
陈院使几针下去,卢蓁便慢慢醒过来了。
谢婉贞见母亲醒过来了,又抱着母亲一顿哭,卢蓁见谢婉贞高高肿起的右脸,又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猜也猜到是安昌侯打的,有外人在也不便说什么,只是搂着谢婉贞默默的掉眼泪。
苏妙卿在一旁看得心疼不已。
这就是她之前一直不让英娘去找姨母的原因。
姨母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更何况她还要照顾谢婉贞。
她灵魂好歹是个成年人,知道该怎样对付她那个继母,若不是那个徐夫人多事,她现在还安安稳稳地继续苟在她那个小院子里继续咸鱼呢。
平恩夫人看着软榻那边抱头哭成一团儿的母女,心中难过,不由自主地咳嗽了起来。
“夫人,您要放宽心,且不可再动怒生气了……还有给您开的止咳药,您可记着喝……”,陈院使见状连忙又给平恩夫人扎了两针,才止住了她的咳嗽,一叠声地叮嘱道。
那边卢蓁和谢婉卿见状,连忙担心地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我没事……”,剧烈咳嗽让平恩夫人看起来有些虚弱,“陈院使……”
“今天我晕过去的事情不要告诉皇上……皇上日理万机已够疲累,万不可让他为我的事儿再费心神……”
陈院使脸上闪过一丝为难。
皇上对平恩夫人极为上心,就算他不上报,也难免有黑甲卫的探子会报。
最后,陈院使只得躬身拱手道:“老夫只能说若是皇上不问起,老夫就不说。”
“多谢!”
“有劳!”
平恩夫人说罢后,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
虽然,平恩夫人不想让皇上知道她家这些遭心事儿,可是,成武帝在晚上的时候还是收到了平恩夫人被气晕的消息。
“混账!”一声暴喝响起。
成武皇帝愤怒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都晃了晃,屋里太监宫女跪了一地,吓得大气不敢出。
“堂堂一个侯爷,居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把自己母亲给气昏过去了……”
“如此不孝……朕恨不得弄死他!”
“陛下息怒。”
“平恩夫人就是怕您气坏了身子,才不让陈院使告诉您的……若是平恩夫人知道您如此生气,不是更难安心吗?”
“而且,平恩夫人就只得这一子……您若是杀了他,那平恩夫人该伤心了……”
贴身大太监福全连忙提醒地说道,生怕盛怒中的成武帝真的宰了安昌侯。
成武帝闻言闭目不语,却依旧愤恨不已。
平恩夫人是他的奶娘,从小看着他长大,他他六岁时生母亡故,交由无子的贤妃抚养,只是那时他已记事,记得自己的生母,与贤妃也就是现在的太后也就是个面子情。
他小时候生病,太后从不曾探望,都是奶娘不眠不休衣不解带的照顾他,那也是他小时候为数不多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