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等中药,戴在身上可祛除周边疠气,控制疫毒的传染……”
“戴好后,把这些口罩和这些药囊给同行的其它家眷发发……”
苏妙卿原本想着把这些东西交给太医,由太医们发给大家,可以避秽去毒,以免车队染上瘟疫的人越来越多,可现在既然见不到太医,那就由她们发给其它府的家眷们吧,能保一个是一个。
侯三点头应是,在带上香囊后,便去挨个马车送这些口罩和香囊。
有些人接了,还对苏妙卿无比感激。
可是,有些人却并不领情。
“这是什么破玩意儿啊?!还有这个香囊,臭死了!快拿走拿走!”
说话的人正是那个身穿绫罗绸缎的胖妇人,只见她正用帕子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说着,说完也不待侯三再说什么,就“砰”的一声关了车门。
侯三只能悻悻地回来了。
苏妙卿做了三十个口罩和香囊,送出去的不到十个。
“就先这样吧……”
苏妙卿让孙姨娘将东西收好,语气中不免带了几分忧心。
她现在迫切想让车队马上到达璐州,好让她早一点儿见到萧峄,否则,以她的身份根本就见不到太医这些人,更别提让他们听她的建议了。
“侯三,什么时候才能到璐州啊?”,苏妙卿问道。
侯三看了看官道,“回公子的话,据小人估计按现在的速度我们至少还得有十天的路程……”
十天?!
十天!
希望这十天,车队能平平安安的,别再有人感染瘟疫。
可是,这老天却并不按照苏妙卿的心意来,没过两天,便陆续有人发病,最先病倒的是璐州州判家的老母亲、随后又是那个浑身绫罗绸缎的胖妇人……再跟着就是那胖妇人的家里人……再然后就是与胖妇人比较近的临车人家……再后来就是车队的士兵……
倒下的人一天比一天人多。
车队的再也不能保持原来的速度,每天的行进极慢,原本十天的路程硬生生被拉长了半个月都不止。
车队里每天都弥漫着白色的烟雾,这是太医们在用苍木烧烟来祛秽。
苏妙卿焦急万分。
每多在路上多耽误一天,车队里就会多倒下一人,苏妙卿怕最后他们车队不等到达璐州,就已经没有能站起来的人了。
更危险的是这里离璐州已经很近了,他们遇到的逃难的灾民越来越多,这些灾民都不知跑出来多长时间了,一个个饥饿异常,整日游荡在车队附近,车队走他们就走,车队停他们就停。
苏妙卿知道,他们是在等车队的人都不行了。
现在的车队就像是一个疲惫的狮子落入了狼群,群狼就在等这头狮子什么时候落出疲态,他们便一拥而上将狮子分食。
这个时候,就算和他们说他们是朝廷派璐州赈灾的,也不会有人听的。
在饿疯了灾民眼中没有什么比能活过今天更重要的了。
车队也不能原地放粮,否则,等待车队的就是灭顶之灾。
最开始遇到灾民的时候,还有夫人心善见不得有人快要饿死,于是,将自己的干粮拿出来送给灾民,差点引发暴动,若不是官兵眼急手快就人拽回来,那位夫人都差点被灾民拖走。
带头的将领为此大发雷霆,三令五申不允他们拿出食物送人,否则,就会被赶出车队。
可是,人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当车队行进到离璐州城还有三十里地、车队已经有将半的人都倒下了时,已经跟了许多日快要饿疯了的灾民终于将车队团团围了起来……
……
“大家要冷静,我们是朝廷派来璐州赈灾的,只要你们和我们回璐州就可以有粮吃了……你们千万不要做傻事……抢劫朝廷赈灾粮可是杀头的大罪!”
这一次,负责护送的是显武大将军杨志,他一身盔甲,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双目炯炯有神,一声怒吼,大刀所指,吓得百姓们纷纷后退。
可是,也仅仅是一步而已,片刻之后,饥饿便又逼红了灾民的眼睛,突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我们不回璐州!璐州城里全是感染了瘟疫的人,我们若是进去了,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句话让原本有些犹豫的灾民心再度坚硬了起来。
是的!
他们不能去璐州!
去了,他们就死定了!
璐州就是一座死城!
他们要活下去!
他们要吃饭!
饿极眼了的灾民再度蠢蠢欲动起来,包围圈再度缩小,仅剩的士兵不得不“唰”的一声将长枪指向这些手无寸铁的灾民……
哪怕他们心里再不情愿也明白,若是这些灾民一旦暴动起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不能心存半点仁慈。
士兵们心里尚有畏惧,就更别提那些跟随里来的官员家眷了,若是真的一旦打起来,她们就是一块块砧板上的肉,她们都是女人跑也跑不快,这里是官道躲也没地方躲,若是落到灾民手里,她们可就没活路了,一时间,无数呜咽的哭声随风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