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长公主挑剔地打量审视着苏妙卿,她以为她会看到一个畏畏缩缩、山鸡再怎么包装也变不成凤凰的小家子气的女子,却没想到见到的第一眼就被惊艳了,满嘴尖酸刻薄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最后只变成了“啧啧”两个字。
苏妙卿不知道华阳长公主在啧啧什么,华阳长公主对她的敌意,她是能感觉到的,只是华阳长公主虽有失礼之处,但她是长辈,人家做得,她可做不得,因此,她对于华阳长公主的这两声“啧啧”充耳不闻,仍是安照规矩给华阳长公主行了个宫礼。
这个宫礼行得如行云流水一般,无一处不合规矩,却又恰到好处的体现着美感。
华阳长公主瞳孔微微一缩。
她身为公主,自然是知道皇家的礼节是如何的冗长复杂又繁琐,想要行得到这般程度,非几月之功,需得长得累月将这套规矩礼仪都刻进骨子里才成。
这个小小的四品官之女如何可以?!
她的尊贵优雅仿佛浑然天成,那是只站在那里那通身的气度,便当得起大邺朝的公主。
比起她的孙女范红绯不知强了多少倍!
这真的只是个四品小官家的女儿吗?!
苏妙卿都向华阳长公主见礼了,华阳长公主可以充做长辈不回礼,可不代表着她身后跟着的那堆人能让身跟在她身后的范红绯不用给苏妙卿见礼。
华阳长公主身后的下人连忙膝盖微曲给宁妃和苏妙卿见礼,“见过宁妃娘娘、见过华瑶公主!”
范红绯觉得十分屈辱,可是,却也不得不随大流向苏妙卿见礼。
想当初苏妙卿还是一个客区安昌侯府的表小姐,她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想怎么怼就怎么怼,可是,现在她摇身一变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华瑶公主,还是和她祖母是一辈儿的,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她欺负的表小姐了,想想就要呕死。
范红绯脸色胀得通红,不由得在心里催促着祖母快点离开,她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苏妙卿面前。
本来华阳长公主想在礼仪上挑点错处,可看了半天竟愣是半点错都挑不出来,华阳长公主心里有点堵。
“华阳长公主,可是还有事?”
宁妃不悦地淡淡开口。
这个华阳长公主已经在门口处堵了半天了,再耽搁下去,可就要迟到了。
对于华阳长公主那点子小心思,宁妃早就看明白了。
无外乎就是瞧不起苏妙卿的出身,觉得苏妙卿不配为公主,更是不配与她一个辈份。
她都懒得说她。
一朝天子一朝臣!
她都是当祖母的人了,还沉浸在昔日的荣光里。
未来有一天,这位华瑶公主可是会成为任何人都不敢轻慢半分的人物,惹了她,那就是在捋那个爱记仇、又小心眼的摄政王的虎须子。
为何非要封【华】字辈,那还不是为了摄政王,怕差了辈份?!
摄政王对这位华瑶公主的在意,为她的诸般筹划打算,虽她只是略知了那么一星半点,看得她都心惊。
不行!
今天赏花宴可非比寻常,她可得把华瑶公主看好了,别让有不长眼睛的打主意打到华瑶公主的身上去。
华阳长公主薄唇一抿,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怒色,最后却又无奈地压下,闷声道:“本宫无事,这就带孙女先去赏花宴了。”
说完,也不待宁妃再说什么,转身怒气冲冲地走了。
这个女人!
什么东西!
一辈子也不得宠爱,之所以会管理后宫,无外乎只是因为她不争不抢,又没有有力的外家,听话而已。
有什么好得意的?!
忙乎了半辈子,还不是一个妃,连个贵妃都没混上?!
她倒要看看等皇上走了之后,她又该如何?!
到时候,她依旧是大邺长公主,而她……不过是一个丧了夫的太妃,等着住一辈子冷宫吧!
华阳长公主一走,她身后的人也跟着哗啦啦地走了。
宁妃见华阳长公主临走时那满脸怒气不屑的模样,也知道华阳长公主在背后说她什么呢,无非是说她没有外家,不得宠爱,更无子嗣有什么好得意的。
可是,她又为什么不得意呢?!
她不过是个五品小官之女,一朝被采选入宫,人长得也不出挑,前有皇上与皇后夫妻伉俪情深,也没有人能插进去半分,后有嚣张跋扈的薛妃,身份尊贵的荣妃、淑妃等一干不好惹的女人存在,可是,她还是夹缝中求生存的活了下来,还压着荣妃淑妃等成了四妃之一,拿下了协理六宫之权。
她身上虽无贵妃、皇后之位,可是,却是后宫的实际掌权者。
否则,华阳长公主哪里会只能干咽下这口气?!
至于皇上走后的事儿……
那就用不着华阳长公主操心了,她自然是早早就打算好了。
宁妃想到这儿,看到身边的苏妙卿笑得更温柔了,亲亲热热地拉着她的手,笑道:“好孩子,吓着了吧?华阳长公主就是那个脾气……你如今的身份尊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