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厉害!”
谭昭收了短剑,他善用剑,出剑却并不喜欢见血,所以哪怕他把人都打趴下了,他的短剑依旧干净得纤尘不染:“我当然厉害,不然也不能英雄救美了,是吧?”
鹤妄生语塞:“……你口中的美,不会是指我吧?”
“那难道还是指我吗?”
低灵位面的修仙界就这点不好,捆人还得亲自动手,谭昭将夤夜袭击的九人和入魔老头拴在一块,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掌:“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名字啊,鹤妄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该叫什么。”
鹤鸣公子鹤妄生,从前他一向很自傲于自己的名讳,可现在它已经不再是一个好名字了:“你看着随便叫吧,名字不过就是个代号罢了。”
看着确实是没什么求生意志啊,谭昭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饼递过去:“吃吧,人在深夜肚子饿的时候,意志力会格外地薄弱,我的建议是不要思考人生大事。”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他可是把盘子里的野果都吃了。
谭昭指了指自己手边的短剑:“人用剑之后,往往很容易饿,而且你还得替我擦剑,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鹤妄生闻言,再也不试图跟这个小孩讲道理,毕竟他……真的讲不赢哎。
于是他乖乖在井边洗了手,捧着饼子一口一口地吃着,他这幅模样,看得被捆着的九只杂鱼目瞪口呆,怎么回事?说好的鹤鸣公子残杀同门、堕入魔道、根骨俱消呢?
特别是那练气五层,被鹤妄生看扁也就算了,竟还被个孩子打得全无反手之力,他心胸本就算不上开阔,此刻竟在入魔老头的影响下,隐隐有了入魔的倾向。
谭昭见此,并起双指直接点在此人的眉间:“抱元守一!好赖是个正派,你若入魔,我便拿你去换灵石!”
这话着实刺耳,练气五层本来都要入魔了,生生就给逼停了。
见此人眼神清明起来,谭昭才给人兜头泼了一瓢水:“自己修为还没搞明白,就来管别人的闲事,这位道友难道出身道宗?”
练气五层一听这般讽刺,气得眼睛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好在他的同伴还都会喘气,见他晕了,忙有人开口:“还请小公子高抬贵手,我们并无恶意,只是受人之托来南斗森林寻找失踪的凌辰长老。”
“既是找人,为何无故伤我的病人?”
鹤妄生吃饼的动作一顿,却是并没有开口阻止别人吐露他的来历,毕竟这小孩儿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这回话的人也算有几分小聪明,已经隐隐察觉到这两人的关系恐怕没有多么亲厚:“那小公子可知,你这位病人的来历?”
哇喔,看来这病弱当真是来头很大啊。
谭昭看向情绪愈发低沉的病弱,然后开口:“你在教我做事?我想要救的人,便救了,你可以闭嘴了,他的来历我暂时不想知道。”
鹤妄生猛然抬头,连吃饼都忘了咀嚼,这小孩儿……有点儿意思啊,于是他情不自禁地开口:“你当真不想知道?若我是世间少有、杀人如麻的魔头呢?”
“就你?杀人如麻?”谭昭虽然只有一米三,但并不妨碍他此刻露出嘲讽的神情,“真是抱歉,我虽然人小,却长眼睛了,相较于从别人口中听来的传闻,我更相信我的眼睛。”
鹤妄生的心绪忍不住被这句话牵引起来:“那若是,你看错了呢?”
“那就错了呗。”谭昭一向拿得起放得下,哪怕现在人变小了,日子还是照样过,“既然你的饼吃得差不多了,就赶紧去洗剑。”
人啊不能饿着,但也没必要吃太饱,特别是这种心思敏感、修为被废的曾经天才。
洗完剑,又细细擦干,夜已经很深了,从前鹤妄生并不需要睡眠,而现在他也依旧睡不着。他以为如此,可没想到再一睁开眼,已是天光大亮。
他迷迷糊糊地套上衣服推门出去,却见本来绑在院中的九个杂鱼,劈柴的劈柴,烧水的烧水,甚至还有一个在烧菜,仔细一看,烧菜那个似乎还是昨天那个练气五层。
鹤妄生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南斗森林的天空,这是变天了?!
“早啊!”
“早。”鹤妄生干巴巴地吐出一个字,最后还是没忍住,“你让他给你做饭,你就不怕他在饭里下毒?”
谭昭一眼乜了过去,练气五层瞬间夹紧尾巴:“没事,我百毒不侵。”
……难怪了,这是艺高人胆大。
“而且,他要是敢下,我就有本事让他自己吃下去。”谭昭适时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他现在脸嫩,笑起来有种特别好骗的气质,不过他说出来的话显然并非如此,“他一个大人,应该不会欺负我这种小孩子的,对吧?”
鹤妄生刚睡醒,头发还有些杂乱,此刻却被这话直接震醒:“我想,他应当是不敢的。”
练气五层也确实不敢,毕竟这么凶残的小孩,谁敢啊!要是昨天晚上他就知道这是个货真价实的筑基期,那就是给他十八颗胆子他都不敢动手啊。
这老天爷也太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