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好听。
“您……”
鹤妄生已经付了钱,他本来对金银没什么概念的,毕竟修仙界的通用货币是灵石,但阿昭很贴心,不仅准备了常备的药丸,还有一袋沉甸甸的金银细软。
这一路走来,多亏了这些钱,他才不至于流落野外、无处可去。
“大堂兄,你不认得我了吗?”鹤妄生把帷帽拉开,露出了自己的脸。
贺招妹拎着米袋的手直接松开了,好在米袋束得很紧,里面的米并没有洒在地上:“你是……小生?”
不怪贺招妹如此惊讶,因为在他记忆中,自己的小堂弟早就没了。
当初村里天降大火,烧得什么都不剩了,他至今都记得那一夜的大火有多么的旺盛,好在那场火并没有烧死多少人,唯一死的,就是他的小堂弟贺旺生。
“你没死?”
鹤妄生一讶:“我应该死了吗?”
贺招妹已经弯腰把米袋抱在了怀中:“不,你……谢谢你替我付钱。”生活已经压弯了他的脊梁,能有饭吃,他没理由不接受,“你是来找二姨和二姨伯的吗?”
这称呼,鹤妄生差点儿没反应过来:“不,我只是随便走走。”
好怪啊,贺招妹心里满是怀疑,却还是把人领回了家,毕竟……小生出落得未免也太好了些,这张脸要是一直在外面走,肯定是要被那些好色之徒掳走的。贫民街虽然也不安全,但他长得安全,平时那些女流氓也不会来光顾他家。
但把人领回家后,贺招妹就后悔了。
这房子太破了,连个像样能坐的地方都没有,他看向已经摘了帷帽抬头看天的小生,难以言喻的自卑感席卷了他整个心头。
明明是堂兄弟,为什么他生得如此丑陋,小生却这么动人?
贺招妹抚上自己的额角,这里有一道贯穿到耳朵的伤疤,是他小时候上山砍柴时不小心受伤留下的,当时差点儿没命,可他活了下来,却也没命差不多了。
“父亲,阿弟的头好烫,他说好难受,怎么办?阿弟是不是病了?”
贺招妹一听这个,也顾不上心里那点儿情绪,忙跑进唯一能遮风挡雨的屋子去看小儿子,他不争气,生的两个孩子都是男娃,大儿子叫小波,小儿子叫小河,他家那口子病死后,他就被赶了出来,小河那时候还小,落下了病根,这两年时不时就要生病。
又是一通忙活,贺招妹熬了米汤给小儿子喝下,才想起来外面的贺旺生。
鹤妄生并没有走,他就站在简陋的屋檐下,旁边是皮肤黝黑、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的小孩儿。
“你真好看,比天上的仙子都好看。”
鹤妄生弯下身,视线跟小孩儿平齐:“你今年几岁了?”
“九岁了,我已经是个大人了,过几年就能许人家了。”小波有些羞涩地开口,他头一次跟这么好看的人说话,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许人家?鹤妄生呼吸一窒,这身量感觉还没阿昭高呢,就要许人家了?
“乖,要吃糖吗?”
鹤妄生在衣袖里掏了掏,糖是没有了,不过还剩一些南斗城的蜜饯,太甜了,他吃了几颗就放起来了。
“不用不用,糖很贵的。”
贺招妹出来找人,就看到这幅场景:“这些金贵东西我们吃不惯,你自己拿着就行。”
“不值几个钱,拿着吧。”鹤妄生说完,便单刀直入,“大堂兄,你能跟我说说村里发生过的事吗?”他没有忘记,大堂兄见到他时脸上那难以言喻的惊讶。
“啊?这个啊,你想听什么?”贺招妹低头说着,“我那时年纪也还不大,就记得那天晚上无端端地天上落天火,村里就有人叫嚷起来,大家都在躲天火,二姨和二姨伯也在其中,但我没见到你,二姨说你被砸死了,对不起,我……”
天火?鹤妄生皱眉,这和他记忆中被师尊带走的画面完全不同:“然后呢?”
“然后城里的官差就来了,后来村子里的人就搬到了其他地方生活,你想知道二姨家在哪里吗?我可以领你过去。”
鹤妄生摇了摇头:“不用,他们应该也没那么想见到我吧。”
“也好,你出落得这么好,要是回去,他们肯定会想把你卖个高价的,你不要回去了。”贺招妹不傻,甚至他见到贺旺生第一面就意识到了,“你是从外面回来的,对不对?”
“你既然出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赶紧走吧,能走多远走多远。”
鹤妄生一讶,他感觉到对方隐瞒了什么,但他刚想细问,外头就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开门!我知道你们在家!”
贺招妹不认得这把声音,他下意识抱紧了自己的孩子,蜜饯落在地上,很快沾染了灰尘,不能吃了。
贫民街的房子都很破旧,贺招妹这间尤其破,但他貌丑,也没人来骚扰他,加上他没有余钱修门,这门被人随便撞几下,就被撞破了。
“灵尝小姐,您看是不是他?”
被称作灵尝小姐的女子探头进来,鹤妄生一下就认出了此人,是今天在街上调戏他的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