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钟脸色当即一变,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叫此人一下就说出这等话:“你是茶楼的人?”
“别管我是什么人了,也不用岔开话题,还以为能当一回名捕呢,谁知道根本不需要,你们江南三侠未免也太欺负人了,自导自演来我们茶楼地界闹事,陈大侠,你可以解释一下,地上的人究竟是谁吗?”
“玉侠随舟,玉郎剑从不离手,但诸位请看,这绝对不是一双习剑的手。”谭昭直接反客为主,用剑挡住欲上前的陈阳钟,“对吧,诸位之中必然有学剑的,手掌伸出来叫大家看看,茧子长在何处,一目了然。”
果然,立刻有人伸出手来,然后果然不一样啊。
也就是说,死的人根本不是随大侠?!
那……难道是早知道悬水剑要来刺杀,所以提前换了人?可是不对啊,江南三侠仁义无双,怎么可能会叫人替着去死呢?而且当时就是随大侠啊,随大侠长什么样,他们都是认得的呀。
想不通,根本想不通啊。
正是众人心生疑窦之时,谭昭用剑拨开尸体脸上的头发,入目是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好嘛,又是易容,但再高明的易容,都很难在一张脸皮上模拟从生到死的过程。
难怪陈阳钟要如此侧躺尸体,却背对所有人,原来是因为破绽啊。
谭昭摸了摸下巴,其实要不是他胡搅蛮缠,人家这戏估计早就唱完了,以三侠的名气,也不会有人来查验尸骨,到时候尸体一埋,就是死无对证。
这计挺粗糙的,但用于煳弄江湖人,似乎也完全够了。
陈阳钟见势不妙,立刻摸了摸脸上的泪痕:“什么?竟不是三弟?这如何可能!这分明就是三弟啊。”
演,继续演~
第297章 江湖剑雨(二八)
江南三侠相交近三十年,又没有成家立业,可以说是彼此相处最多、关系最亲厚的人,随舟被人假扮了,其他二人竟半点没发现?
这说出去,是谁也不会相信的。
普通人想要识破精妙的易容术,是非常困难的事,毕竟易容乃是偏门,且多数会易容的人都习惯性敝帚自珍,旁人想要学会其中关窍,非师承不可。可如果是关系非常亲厚之人,又相处很长时间,容貌容易被模仿,但行为习惯乃至于口癖,是很难被一模一样模仿出来的。
再者,就如这位谭公子所言,剑客的手是完全不同的。
此时此刻陈阳钟所表现出来的诧异和惊疑实在不足以取信于所有人,再者随大侠在被刺杀倒地之前,是完全行动自如的,可见他是故意扮演随大侠,而之后被刺倒地,更是直接拉住了知情人陈大侠,用尽了生命最后一点力气说不要去追刺客。
如果现在死的是随舟,那么方才的逻辑还算是能够自洽,可现在他不是,这就说明所谓的刺客,恐怕真的不是悬水剑沈柔章。
三侠山庄在干什么?这一次的江湖精英节恐怕目的不纯。
江湖人就算再憨,此刻也发现自己可能被人当枪使了,再看一脸淳朴的陈阳钟大侠,就怎么看怎么不对了。
陈阳钟被看得心脏都漏跳了一拍,却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计谋失败了:“此人我根本不认得,还请诸位……”
“陈大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谭昭回头,眼底都带着调侃,“陈大侠可不要忘了,方才你一直在阻碍我靠近尸体,尸体也是朝你的方向侧躺,头发盖住脸,我走近你的时候,你下意识警惕地看了一眼尸体,这说明你害怕我接近。”
“我只是不想让不相干的碰触我兄弟的尸身。”
“这样啊,那你刚才阻拦我的时候,可是踩了一脚你的兄弟呢,喏,那边的血脚印还在呢~”
“你——”陈阳钟吓得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你诈我?”
谭昭摆了摆食指:“俗话说得好,兵不厌诈,要不让我来猜猜,方才那位身穿黑红劲装刺杀‘随大侠’的刺客,会不会就是随大侠本人呢?”
陈阳钟脸色瞬间一变,心道今日之事怕是真要遭了,早知道禹欢茶楼点子这么硬,就是这场地再好,他们都不会选在此处了。
陈阳钟恨恨地看着面前之人,气得直接拔出了悬挂于厅堂之上、此次比武的头筹宝剑,这剑方一出鞘,便是剑身蜂鸣,哪怕没有上手,众人也知这是一柄无上的好剑。
“小子,纳命来!”
周恕之见此,当即喊了一声:“谭兄,小心!”
谭昭呢,他的不给剑都未出鞘,只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剑身随着一个完美的弧度直接绕过了这柄宝剑,瞬间就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而随着两人这下交锋,围着的江湖人立刻如潮水般退到了外面的高台上,不退不行啊,这飞侠虽说是轻功见长,可剑术也不算差,此刻宝剑在手,他们哪敢撄其锋芒。
唯有少数几个不怕死、胆子大的留在了里面,当然他们武功都很不错,这才有底气留下来擒住飞侠陈阳钟。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稍微有些多余,且……多余得有些过分。
就像周恕之,掌柜的刚刚直接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