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听婢子说夫人一下午在书房看书。”
“还没用晚膳?”
听他这意思是还想留下蹭饭?小厮心想?,你连大门都进不去,还蹭得着饭么?
不过?,宋缊白也有自知之明,他道:“罢了,还是回去吧,太?晚了路不好走。”
所幸后?半日雨下得不大,马车一路顺畅回城。只不过,走到柳阳街时,又缓缓停下来。
小厮在外头禀报:“老爷,李夫人来了。”
李夫人就是李秀兰,也正是一年前宋缊白从外乡带回来的?寡妇。
宋缊白?拉开车门,见李秀兰撑伞欲言又止站在外头?。
“有什么事?”他问。
李秀兰被宋缊白安排住在附近一座二进的?小院里,还有奴仆服侍。她原本是乡下人,来了京城后?日子?富贵了,便也爱穿衣打扮起来。
她穿着件锦绣双蝶钿花衫,下身?配烟水长裙,将腰身?包裹得凹凸有致。唇上的口脂红润,还着了淡淡的妆容,乍一看,倒有些清丽之色。
再加上她年轻,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如此打扮,宛若未出阁的少女。
李秀兰盈盈福身?,一副胆小模样:“宋大哥,我出来买布正巧遇到你的马车,顺便问件事。”
一句话让宋缊白知晓,她不是刻意等他,而是无意遇到,并没其他心思。
但这里头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就不得而知了。
宋缊白颔首:“你说。”
“我听说下个月就是老夫人六十寿辰,我来京城也有一年多了,除了最初拜见过?老夫人,后?头?一直没机会。而且老夫人待我们母子恩情不薄,如今老夫人寿辰,我思来想?去觉着该去给老人家磕个头?,只是不知”
说到这里,宋缊白明白过来。
他沉默片刻。
李秀兰见状,忙凄楚道:“此事可会令宋大哥为难?若如此”
她神情局促,像是说错话似的紧张不已:“若宋大哥为难,我不去也罢。我隻?是想?着,我们?母子?承宋家这么多恩情,我却无从回报,旁的?不说,至少给她老人家磕个头也全我一份孝心。”
她说得情真意切,倒令宋缊白不好拒绝。
忖了忖,他说:“并非为难,此事我回去问问母亲。”
“哎哎,”李秀兰高兴起来,仔细打量宋缊白?,见他面色疲惫,又问:“宋大哥用过?膳了吗?对?了,昭儿?还说许久没见宋伯伯了,若宋大哥不嫌弃,且过?去吃顿便饭如何?”
“多谢。”宋缊白道:“今日不得闲,我还有事。”
容辞动作轻缓, 目光温柔,深邃的眸子里含着些看不懂的东西。
那东西像着?了火,烫得阿黎微微不自在。
阿黎别过眼,但随即又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她转回去看容辞的神色。
可此时, 他眸中已经干干净净, 变得跟往常一样。
“容辞哥哥, ”她再次试图起身:“外头雪还?大吗?”
容辞抽回手,将她扶起:“雪停了。”
阿黎也掀帘子往外瞧了瞧, 入目之处, 天地一片雪白纯净, 令人看了不自?觉欢喜。
她唇角翘起:“总算不用每天早起去书院了,接下来我能在家中偷懒一个月。”
容辞莞尔。
小姑娘笨拙地掩饰她的不自?在, 适才她脸上透出些微羞臊之色也被他清清楚楚看在眼中。
渐渐地, 他心情愉悦起来。
“每日睡懒觉么?”他问。
阿黎昂起秀气的下巴:“难道不行么?冬天最适合待在暖和的被窝里睡懒觉了。”
而且还特别适合看话本。
当然, 这是她闺阁中的秘密,不能说出来。
没多久,马车进城, 入城后沿着?中央大街行至城东, 便也到?了京城达官贵人们的区域。
襄阳侯府就在其中。
宋缊白已早早出门去上朝了, 隻戚婉月一人站在门口等女儿。
戚婉月如今三十多年纪, 可这些年保养得宜,又酷爱穿衣打扮, 看起来仍旧跟二十多没两样。
她今日一身浅紫折枝花卉褙子,下身配了条素色长裙, 清清爽爽地映着?周遭白雪,颇有些惊艳。
“娘, 我回来了。”阿黎高兴地走过去。
“哎小心些”
话?才说完,就见阿黎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倒。
所幸容辞眼疾手快,上前两步扶住她:“地上结冰,慢点。”
门口人来人往,雪被踩得扁平坚硬,有的还?结成冰,走在上头确实容易摔倒。
阿黎讪笑?了下,站直身子这才缓慢走过去。
戚婉月牵着?女儿,对容辞道:“世子一早赶去接人实在辛苦,若是不忙进门吃杯茶吧?”
容辞忖了忖,应道:“好。”
待进了正厅,阿黎回屋收拾行李去了,而戚婉月与容辞坐着喝茶。
“宋姨,”一盏茶下腹,容辞问:“您可是有话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