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她闭上眼睛,声如蚊呐地喊了声:“夫君。”
一声夫君,令容辞的心颤了颤,顿觉前所未有地圆满。
终于,她又成了他的妻子,成了与他共度一生的人。
暮色朦胧,分明才掌灯之?际,小屋内就已变得漆黑。
玉敏郡主关在这快半个月了,一开始她还能大喊大叫,后来梁家人?根本不理会,甚至每天都让她吃粗糙茶饭,她渐渐开始害怕起来。
她剪掉梁俊淮的命根子,或许梁家人真的敢天不怕地不怕地将她弄死。
因?此,她开始收敛,心如死灰地待在这破旧的柴房内。
说是?柴房,但为?了关她,已?经?将里头的东西腾了出去。这会儿屋子里除了一张木床和一张吃饭的桌子,什么也无。
甚至连一盏灯都没人给她点。
外头有些嘈杂,到处是婆子下人们走动的声音,她听说梁家的老夫人?死了。
死得好啊!
玉敏郡主恶劣地想,他梁家人就该死个干干净净。
她毫无生气地躺在木床上,在黑暗里待久了,夜间视物变得清晰敏感。
她盯着窗边一隻蜘蛛忙来忙去地结网,网的另一头裹着个不小心撞上去的飞虫。
玉敏郡主觉得自己就像那隻飞虫,动弹不得,只能绝望地等待不知何时会成为他人的腹中餐。
过了会,她听见外头有人小声地说话。
“睿王府今日娶亲热闹极了,听说京城大半的达官贵人都去吃酒,比起咱们府冷冷清清来,实在是天差地别。”
睿王府娶亲?
玉敏郡主突然动了动僵硬的脖颈,竖耳继续听。
“我?今日下午出门办事时瞧了会热闹,那容世子一身?大红喜服骑在马上,英姿俊得耀眼。好些围观的夫人?小姐们都脸红了。天呐!襄阳侯府的四姑娘真是?好命,嫁了这么金贵夫婿!”
玉敏郡主暗暗冷笑。
若是?不出意外,那样的夫婿就该是?她的!她才该成为全京城让人?羡慕的女人?!
可是?,命运弄人?!宋槿宁得了这天下最好的东西,而她堂堂郡主却成了关在柴房中的阶下囚。
她不甘心啊!
忽然,她听见?微小的动静,像翅膀扑闪挣扎的声音。她看向适才那张蜘蛛网,被包裹的飞虫挣扎起来,似乎想逃离。
玉敏郡主一愣。
是啊!她凭什么接受这样的命运?
她是玉敏郡主,不该如此!
睿王府,容辞应酬完宾客,面上有些醉意。
今日他成亲,众人?仗着喜庆宴席,平日不大敢说的话今日说了,不大敢做的事,今日也做了。
比如给容辞灌酒。
有那么几个大胆的官员居然真给容辞灌了几杯。
容辞心情好,来者不拒。酒过中旬,却感到了些许醉意。
但晚上还得洞房,自然是?不能再喝了的,是?以隻好找个借口提前离席。
倒是?孟子维,人?人?都知他是容辞的左膀右臂。皇帝病倒,昱光阁开始渐渐浮现在人?前,孟子维的名字也被众人?提及。
人?人?都在猜测,若日后容辞登基,这位孟公子恐怕是头号功臣,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
因?此容辞离席后,孟子维成了惨兮兮的灌酒对象。
月色溶溶,容辞踏进院子,望着新房内的烛火氤氲,心里满是?柔情。
他抬脚上台阶,却听见身后来人时,缓缓转身?。
来的是?个暗卫。
“何事?”容辞声音清冷。
暗卫头皮发麻,世子爷的新婚夜理应不该来打扰,但这事确实重要。
他禀报道:“主子,梁府走水了,有人趁乱匆匆出城。”
“出城做什么?”
“暂时不知,属下已经派人去跟踪。”
“嗯。”容辞点头。
他正欲转身?走,暗卫又道:“主子,还有件事。”
“一次性说完。”
“是。”也不知是不是暗卫的错觉,他们主子这语气?听起来有点急。于是?他隻好加快语速,一口气?说:“半个时辰前玉敏郡主纵火逃离梁府正在大肆找人?据说玉敏郡主私通看守的护院然后与人?双双私奔目前已经不见踪影世子可要我?们的人?帮忙找?”
“”
容辞默了默,开口道:“不必,下去吧。”
“是?。”
暗卫离开,卧室房门?打开,阿黎正好出来。
“我?怎么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她四处看了看,却没见?人?影。
容辞两步走过去,牵起她的手:“怎么出来了?”
“我好像听见有人说私奔,谁私奔了?”阿黎诧异问。
“玉敏郡主和护院私奔了。”
阿黎惊讶,八卦之?心顿起,跟着他进门边问到底怎么回事。
哪怕两人?坐在床上了,她脸上不见?半点即将圆房的羞臊,反而兴致勃勃地问:“然后呢?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