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薄荷味道,清冽好闻。
岑眠没有跟进去,刻意的回避。
“姐姐——”
忽然,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
“这是什么花呀?”
岑眠抬起头,看见了站在她前面的小女孩。
小女孩五六岁的年纪,脸上肉乎乎的,圆溜溜的眼睛又大又黑,像是两颗葡萄,好奇地盯着她手里的小盆多肉。
岑眠买的多肉是一株白月影,三四厘米大小,饱满肉肉的叶片层层叠叠,叶片瓷白剔透,乍一看,像极了一朵白茶花。
难怪小女孩会问她是什么花。
岑眠轻笑,微微弯腰和她平视。
“这是多肉。”
小女孩眨眨眼,似懂非懂,“我能碰碰吗?”
岑眠点点头,将多肉给她。
小女孩的手小,多肉也是小小一盆,她刚好能捧住。
她将多肉捧得很近很近,就在眼皮子底下,好像这样才能看清。
小女孩伸出短短一截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着多肉,动作轻柔,通过触觉感知着这个对她来说处处新奇的世界。
“它有起名字吗?”小女孩歪着脑袋问,“我妈妈会给家里每一盆花都起名字。”
岑眠对上小女孩的天真眼眸,目光移到那一株多肉上,想了想说:“就叫它小希望吧。”
带来光明的希望。
病房的门打开,医生护士走出来。
岑眠越过小女孩,看见了一抹白色身影,挺拔修长,在人群里分外惹眼。
过去的事情不提,岑眠从心底里是感谢程珩一的,感谢他给她最重要的家人带来了光明。
不然换做她记仇的性子,才不理他,连正眼都不会再看他。
程珩一从病房里出来,刚刚还捧着多肉在玩的小女孩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将多肉还给岑眠,一蹦一跳地跑走了。
小女孩扯住程珩一的衣摆,仰着头,奶声奶气说:“程医生,爸爸明天要带我出院啦,我来和你说再见。”
闻言,程珩一皱眉,蹲下来,确认问:“你爸爸要带你出院?”
小女孩点点头:“我的眼睛是不是很快就好了?虽然现在还是看不太见。”
她咯咯笑着凑得程珩一更近,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要这么近才能看清楚。”
程珩一抬起手,揉了揉小女孩的头顶,“囡囡乖,你先回去,晚些时候我去找你爸爸聊。”
和小女孩对话时,他的嗓音不自觉放低放缓,温声细语。
在嘈杂的走廊环境音里,清晰地钻进了岑眠的耳朵眼里。
岑眠觉得他的语气熟悉极了。
以前她学习不好,作业写不出来就烦躁。程珩一就是用这样的语气哄她做题,温和耐心。
就算知道她有时会故意写错题气他,也不生气,只是看着她,无奈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