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说着也上前去,两人合力将唐霜拉开了,唐霜人被拉扯得站起身来,只是人还未站起,只见付妈妈忽冷冷笑了一下,下一刻手轻轻一松,胡妈为自保,也松了手。
“噗通”一声,唐霜重重摔下了石阶,栽进了雪里,冰凉雪花沁进衣裳里,她被冻得直打哆嗦。
她这一身挑花霓裳衣裙立时便染上了脏尘。
唐霜心猛然一顿,却尚顾不得自己,她站起身来,身子发抖对着屋子里大喊道:“邹夫人,姐夫若是知道你如此责难我长姐,他回来岂能与你干休!你与他本就不大亲厚,您就不好好母子情分!”
那府医闻声也有些犹豫,医者仁心,看着床榻上痛苦□□的唐烟,他催促道:“夫人,您早做决断,少夫人也少受些罪呀。”
唐霜的话,邹夫人确实听进去了,想起邹沢,她也有些犹豫:“会坐下什么病!”
那府医直言道:“胎儿保住也算是母子运气,便是保住,少夫人此番气血亏尽,也不大好生,若是受了这罪胎儿还未保住,许往后再无生养的机会了。”
这样严重,邹夫人看向唐烟,眉头皱的高起,攥紧手中的软帕,眼眸一利下了决断,咬着牙道:“用药!”
屋子外的唐霜闻声,脱力瘫倒在雪上,高喊了一声:“长姐!”
辛酸爬上心头,眼泪也止不住地流。
那两个婆子只冷眼看着。
“吱呀”一声,门忽被推来,婢子手端着一血红面盆而出,豁倒在那洁白雪上,犹如泼墨腊梅,却染败了一幅雪图,血腥气顷刻散开。
不知过了多久,门又吱呀一声打开,两个婆子见是邹夫人,忙躬身:“夫人!”
唐霜这才有了反应,眼眶通红一片,手颤抖不已,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扶着墙便想往屋子里去,她想见又不敢见,怕床榻上的唐烟已成一具凉透了尸身。
那两个婆子见状忙想揽她。
邹夫人摆了摆手。
唐霜这回终于再无阻拦的进了屋,站在门前便瞧见唐烟气息微弱地躺在榻前,脸色惨白似这腊月白雪,身上无一丝活气儿。
唐霜腿一软,人便又重重的摔在了门槛上,她却来不及疼痛,她这才惊觉自己原一直都是那温室花,一经风雪垂打,原脆弱至此。
她知邹家人都看着她,她为唐家人,仍有唐家气节在,她咬牙强撑着站起身来,门前到榻前不过几步之遥,她却摔了三回。
“长姐,长姐,阿唔没用,阿唔来晚了,你疼不疼?”唐霜想碰她,却又不敢碰,生怕自己又弄疼了她。
邹夫人站在门前,冷眼睨着她道:“你怎么敢拿我儿胁我!”
唐霜已然心死大于哀默,尤见唐烟出多进少,心头怨恨更重道:“那也未拦得住邹夫人一副狠烈心肠。”
唐霜目光看向唐烟平坦腹部,想起方才门庭前的那盆血水她咬牙道:“一尸两命,邹夫人也算如常所愿?不知午夜梦回我长姐索命,可还害怕?”
说罢她便想扶起唐烟,便是死也不能死在这邹家。
邹夫人闻声倒也未见生气,反倒是理了理衣袖,眼底有些阴霾道:“你动,你动一下,她便离鬼门关更进一步。”
唐霜闻声手微微一颤,有些不解。
邹夫人闻声却是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一旁府医闻声搭腔:“夫人心善,并未叫在下用强药保胎”
唐霜闻声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看向那府医:“那我长姐她”
府医闻声也是叹息一声,惋惜道:“孩子并未保住,少夫人的话”那太医顿了一瞬,看向唐烟才道:“将养些日子便能恢复如初,姑娘放心就是。”
唐霜闻声不禁喜极而泣,坐在唐烟床榻前又哭又笑,喜是为唐烟无损而喜,悲则是为他那未出世的侄子与唐家往后的命运
那太医见状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盛烟胎儿未保住的消息,很快便传出了邹家,那消息似带着方向,直传入陆府书房,烛火冉冉而起,陆绻知晓消息时,人沉寂在阴霾中良久,直存站在一旁一脸担忧。
须臾之后,只听陆绻嗟叹一声:“命他好生照料,珍药补品供应不缺。”
直存闻声应是,见陆绻人好似笼上一层阴影,也只是叹息,自家主子用情太深,也不是甚好事,果然青葱少艾,最是难忘。
他转身要走,又听陆绻开口问道:“唐霜她,如何?”
直存闻声一愣答道:“不大好,进府便与邹夫人生了冲突,这回大姑娘小产,三姑娘处境该更艰难了。”
陆绻敛了敛眼眸,算做知道了,直存这回学聪明了,临走前还不忘道:“大人可还有旁的吩咐?”
陆绻张了张唇,眼里闪过些许犹豫,又不知从何说起,而后只摆了摆手让他下去。
屋子里又只剩他一人,墙上的人影过半,在这寂黑深夜之中,显得格外孤寂,
孟鹤之醒来时,天色已黑透,他梦里都是唐霜跪在陆绻身前,长廊下寒雪簌簌拍打在她身上。
他猛然惊醒,便坐起身上不顾这是在何处,便要起身去寻人,只是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