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冬春织伺候她换了件外披,春织看了眼外头孟嫣浓的身影,不禁低声道:“这三姑娘实在是”
春织话还未说完,又冬追着道:“是吧,实在有些放肆了,二公子再如何都是她兄长,我怎觉得她好似寻着机会便要贬低他似的。这孟夫人也不管管”
春织低声叹了气,看向唐霜道:“姑娘还未用晚膳,饿不饿?”
唐霜摇了摇头道:“我去坐坐便回,只当打发她跑着一趟,再者,依礼我确实该跑一趟。”
也是她失礼了,因着那人,今日她独自陷入惊慌之中,确实忘却要跑这一趟了,现在细细想来,怪对不住孟廊之的,要不然也不会松口,连晚膳都不用,跑这一趟。
唐霜还未进屋,刚掀开毡帘,孟嫣浓便迫不及待高声呼唤道:“大哥哥,唐姐姐来瞧你了。”
一进屋,便闻到淡淡苦药味儿,混合着屋中香薰,这味道确实不大好闻。
“你来了啊。”唐霜伸手挑开珠帘,未见其人便闻其声,抬眸便瞧见孟廊之倚靠在床榻上笑盈盈看着自己。
唐霜敛眸道:“我听讲你病下了,可好?”
孟廊之眼眸带光,点了点头道:“感染了些许风寒,不碍事,劳你跑这一趟了,咳咳咳”
话还未说完,便又止不住地咳嗽,一张脸因剧烈咳嗽煞白一片,这样看,倒也不像是不碍事。
唐霜眉宇间有些担忧:“咳得这样厉害,还是寻大夫来再瞧一瞧。”
孟廊之见她关怀自己,手捂着咳嗽的唇微微上扬,她还不是待自己很好的,只是又不免想起今早,眼眸颤了颤道:“本是打算今日带你好好逛一逛院子的,没承想竟然病下了,不过倒也还好,听讲二弟带你逛了逛孟府,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了,就是不知他介绍的可仔细,你可认得了?”
说起今早,唐霜便觉自脊柱冉冉而上一股酥麻传来,竭力维持自然,敛眸道:“二公子介绍得很清楚,唐霜都认得了。”
孟廊之见状眯了眯眼眸,眼里闪过几分暗芒,嘴角勾笑道:“那便好,那便好,那我便也放心了,不过二弟对西院应当不大熟,等我身子好了,再带你好好逛逛西院。”
一旁孟嫣浓插话道:“我说他就是故意的,真是坏!要不是他,大哥哥怎会冻着!”
唐霜蹙了蹙眉头,却见孟廊之开口怒叱道:“阿浓,我说多少回了,是我昨夜非要等在那里的,与二弟何干,你若再如此,便去祠堂跪着去!”
孟嫣浓还是头回见孟廊之如此疾言厉色,以往虽也会责骂她不懂分寸,但从未如此,她不禁吓了一跳,眼泪花子便止不住地流下,即便如此,手里还捏着酥饼:“我,我就是心疼大哥哥嘛,昨夜你去给唐姐姐送东西,要不是他阻拦,你何至于一直等在门口,你,你怎么反而还埋怨我!”
唐霜闻声一怔,她听到话里的关巧,看向孟廊之,她直到此刻才知晓,昨夜他原是在等自己。
孟廊之面上有些难堪,冲着唐霜尴尬笑了笑,朝着孟嫣浓招了招手,孟嫣浓委屈巴巴的走到他跟前。
孟廊之无奈,深吸了口气,拿袖子替她擦了擦眼泪,循循善诱道:“我只再与你说最后一遍,他是你二哥哥,跟我这大哥哥一般无二,往后你喊我一声大哥哥,你便要喊他一声二哥哥,你待我什么样,你便要待他什么样,你二哥哥只是性子冷,但心肠不坏”
唐霜则是在一旁静静瞧着。
孟嫣浓闻声更是委屈,哭嚎得更大声了:“他哪里不坏,他若是不坏,这世上没坏人了!他上回还把浓儿丢在雪地里冻了一个时辰呢!大哥哥,你不心疼浓儿就算了,居然还帮着坏人!我要去找母亲去!”
小丫头惯来脾气大,受不得委屈,此刻她哪里顾得上有旁人在场,哭嚎着便直奔出了屋。
孟廊之有些抱歉地看向唐霜道:“她被惯坏了,你莫在意,若是往后缠着你撒娇,你也莫要理会,实在不成,便拿二弟压她,这府里头,她也就怕鹤之了。”
唐霜只是莞尔笑笑,并未多言一句。
见唐霜不提,孟廊之眼眸微微发暗,须臾道:“昨夜骤寒,被子没给你送到,可冷?”
唐霜这才接茬,孟廊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再不懂,未免刻意,她笑了笑道:“府上招待周到,昨夜并未觉得太冷,大公子昨夜去南院是要寻我?”
在唐霜清澄目光下,他那怀春心思实在遮掩不住,再者他本也没想着遮掩,他脸微微发红道:“是,有些忧心你受寒,便琢磨着给你送些东西,却不承想,我这身子不大争气,竟叫这冷风一吹便病下了。”
“什么时辰?我竟浑然不知。”
孟廊之答:“快子夜了吧。”
唐霜颔首,难怪,那个时候她早便睡下了,便是送来,她也不大可能见他,她却并未直言,只是开口道:“可惜了,倒是白费你心思了,这么说来,你病下与我也有些关系,实在抱歉了。”
孟廊之闻声挑了挑眉头,语气上扬道:“那倒是了。”
唐霜闻声一怔,她那话不过是客套客套。
孟廊之自然知晓她的意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