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添乱?”
唐霜抿唇,眼眸颤了颤:“我都急成这副样子,长姐姐夫应当更着急,我去,是施压,是添乱,除却哭哭啼啼,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者,姐夫未必叫长姐知道了,长姐若是不知,我去了,这事便戳破了,姐夫又要应付姐姐,应付我,还要想着帮衬父亲,该焦头烂额了。”
孟鹤之一贯知晓她顾全大局,但见她如此,难免心疼。
攥了攥拳头,不禁暗恨自己,此刻不能顶起这片天,叫她如此惶惶不可终日。
今夜外头犹如唐霜心境,雨疏风骤,狂风呼呼大作,吹的窗扉吱吱作响,烛火微微闪闪,帷幔半散。
孟鹤之和衣侧躺在外,手轻轻拍打安抚着睡在里侧的唐霜,见她迷迷糊糊的睡去,轻舒了口气,伸手擦了擦她眼角余泪,眼里闪过狠戾。
孟廊之,今日这笔账他记下了。
他轻轻唤了一声“阿唔”见人没应,与她掖了掖软被,才轻手轻脚的下了榻。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守在门外的夏添见是孟鹤之,吓了一跳,忙站起身来问:“公子,你这是?”
孟鹤之看了眼屋内,叮嘱春织道:“我出去一趟,你守着她,若是问我去哪,只说我去了书房,我去去就回。”
春织点头应是。
孟鹤之抬脚便出去,夏添忙执伞跟上,出了院子才问:“公子,这样大的雨,去哪?”
“套马,去趟邹家。”
夏添不敢耽搁忙道:“是,小的这便去安排。”
孟鹤之有问:“姚七呢?”
夏添还来不及作答,身后忽传来一声应答:”公子寻我?”
两人回身看去,便见姚七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到他们身后了。
他虽撑着伞,身子却湿了大半,怀中抱着个箱子,约莫是为了护着这箱子的缘故。
孟鹤之颔首,对着夏添道:“去办。”
夏添看了眼姚七,才缓缓退下。
“巧了,姚七也是来寻公子的。”姚七将伞扔在地上,擦了擦微湿的脸,眼眸晶亮问道。
孟鹤之没答,开口道:“我名下的铺子,私宅,良田都列个单子出来,能变卖变卖,能租赁租赁,有多少算多少,三日之内,全部转成现银与我。”
姚七闻声一惊,愣了下,见孟鹤之神色认真,便知是什么打算:“公子想救唐大人?”
孟鹤之看了眼姚七,这府上的消息倒是灵通,这不过两个时辰竟都知道了。
他抿了下唇,没答,只是道:”速去办。”
姚七见他要走,忙喊了一声:“公子,都这个时候,你求一求老爷子,老爷子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姚七只当孟鹤之脾气硬,直到此刻都不愿意低头。
却不想孟鹤之事旁的打算。
孟鹤之回身看了眼姚七,脊背挺直道:“瞒着,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跟着着急上火做甚!”
姚七面上闪过一些尴尬,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箱子,递了上去道:“迟了,公子,老爷子都知道了。”
孟鹤之神色一凛,姚七打哈哈道:“老爷子好的很,好的很,公子不必担心。”又看了眼手中箱子道:“这是老爷子答应公子的事,已经提前备好了。”
孟鹤之手指微颤,目光一滞盯着那木箱子看,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爷子自知晓后,便叫小的将东西送来,也真是巧了。”说着便将箱子递交给了孟鹤之。
里头应当都是地契,单票,倒是不重,轻飘飘的,可这重量却似千斤,沉甸甸的落在了孟鹤之心头。
“多少?”孟鹤之忽然开口问道。
姚七只当孟鹤之怕不够,忙道:“公子放心,定够了的,这些东西都是姚七亲自负责。”怕孟鹤之不信服,琢磨了下道:“这是贺家一半家产,公子觉得够不够?”
话甫一落下,便见孟鹤之瞳孔骤缩,紧紧的攥着手中木箱,他想过老爷子或许会相帮,却没想见,竟舍这大半家业,贺家一半家产,已可敌国,想来比这国库还要富足。
“怎么来的。”孟鹤之问。
贺家便有家产,大多都套在生意里,就算是想拿,也不至短时间拿出这样多来,这实在不对。
姚七这才惊觉自己话说多了,想起老爷子交代,有些紧张囫囵道:“就,就是抵了些宅子,再加上钱庄的现银,便,便这么多了。”
怕孟鹤之再问,忙要告辞离去:“东西既送到了,那小的便回了。”
孟鹤之眯了眯眼睛,肃道:“站住!”
姚七立时便定住了身子,动都不敢动,一副苦大仇深模样道:“姚七都说明白了,公子不信?”
“我问你,怎么来的!非要我亲自去问外祖?”
姚七忙摆了摆手,认栽了,看了眼那小箱子一五一十道:“确实变卖了些许产业,里头也有钱庄的银子,若是时日够长,那倒也不急了,只是唐大人的事急,短时间内想要凑足,实在不大够,老爷子没法,卖了南广的大半基业,还,还拿出自己过身准备的棺材本,凑了凑,才算将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