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个月的功夫,跟许管事好好算一算账目,是他孟家的,我分文不占,是我贺家的,他也半分莫想取,该折算的折断,该抵账的抵账,除却老夫人的吃穿用度,旁的,都给我算上!”
许管事脸色难看,他看了眼还在发怔的孟廊之,这大东西轻飘飘一句话,可算是要给自己,给府上添不少麻烦,此番下去,这孟府还要以何维系。
这是头一回,许管事觉得孟廊之太过多事。
这一场闹剧,随着贺耽的离去而消散。
孟廊之等人一走,看向孟文轩,一脸的不可理解,他不理解,怎贺老爷子一来,父亲就被压的动弹不得。
“父亲!”他强忍着背上的酸痛,喊了一声。
孟文轩形容枯槁,抬眸看向孟廊之,眼里划过躲闪之色,避开他的眼睛道:“你明日还要春闱,快些回去歇下吧,你母亲这里有我,无需你操心。”
孟廊之还要说话,闻氏已经冷了脸:“你父亲说的是,回去吧。”
许管事见两人神色都不大对,忙上前去请孟廊之,孟廊之深深看了眼在场两人,甩袖离去。
方才还热闹的主屋,此刻只于下闻氏几人,闻氏看了眼许管事。
许管事很是自觉,与柳妈走了出去。
屋子里烛火昏黄,显照的两人面上神色凝重,闻氏看了眼内寝问:“高氏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不仅是闻氏好奇,唐霜孟鹤之亦然,看孟文轩这副神色,如此惧怕老爷子,应当是有把柄在手。
“闻氏到底什么底细?”孟鹤之闻道。
老爷子眼眸精亮,烛火映照下,无他这个年岁的浑浊。
“好奇?”
自然好奇,只是老爷子这话是看着唐霜问的。
唐霜觉得莫名,却是并未否认,点了点头,他确实好奇。
老爷子了然。
下一刻,孟鹤之便被请出了门外,他眨了眨眼睛,看着紧闭的屋门,有些愕然,怎么着这事还要瞒着他?
屋内烛火昏暗,烛火摇曳闪烁,恰如此刻唐霜心境,瞳孔放大,都是震惊。
“当真?”她惊叹道。
老爷子看了眼姚七,姚七会议,将一锦盒奉上:“这里头便是证据,她全府山下都入贱籍,她更曾签署了卖身契,要不是我清儿心善,将她收作姐妹在身侧,她至此也无出头之日。我清儿算是她主子,她自己也难启齿,就是从了孟文轩,为了面子,也只说她父家的事,并未说清道明过她与我清儿的关系,她虽三番五次寻我要过这个,但东西捏在我手中自是不可能给她,这东西才一直都在我手上。”
唐霜看了一眼,思量片刻问:“孙媳有一事不明。”
“你说。”贺耽道。
“外祖既有这些东西在手,为何还能叫高氏进门?”
剩下的话没讲,但两人心知肚明,高氏进门,受委屈的是亡故的贺氏,还有孟鹤之。
贺眼里闪过阴霾,叹了口气道:“我本不愿清儿嫁他的。”
“当年凭他孟文轩一穷举子,怎可能配得上我家清儿!偏偏我家清儿一眼看中了他,若是不喜,推拒便算了,我家清儿也不是死缠难打之人,他却来者不拒,两人瞒着我有了夫妻之间,我发现时,清儿已携大半家产与他去了京城。”
说起后来的事,老爷子眼里都是悔恨,老爷子年轻时脾气惯来很硬,他虽心系女儿,却不肯亲自去寻,两人便也憋着气,竟是一年都未联系,贺耽只是隐约知道,两人草草拜了天地,再后来,孟文轩高中,便将贺氏以正房认下,是故,算起来,孟文轩连个十里红妆都未给过贺氏。
在此之前,外祖不知婆婆境况?”不然怎就眼睁睁的看着贺氏被欺负?
贺耽沉沉应了一声:“知道。”
他眼里是千帆过尽的沧桑:“本以为她受尽苦头,方才知道何为甜,何为苦,只要她点头认错,我即刻便可与她做主,给她讨回公道,偏她是死性子的,直到临死,都未肯认错。”
说到这,老爷子眼里有泪光滑过,诚然,这是他一生之痛。
月高高挂起,唐霜才脚步沉重的出了屋。
孟鹤之一件她这神色,便猜这事怕是不小,他有意无意打探,唐霜都佯装不知,是一句话都不肯透漏。
府上忙着分家这几日,老夫人却忽然病下,听许管事的意思,好似是受了刺激。
春闱结束当日,孟廊之是被抬着出的考场,一旁官员见他啧了啧嘴角道:“也不知是谁家的,进了考场不到半个时辰便呼呼大睡,三日功夫,没多少时间是清醒的,听余大人说,他纸张净白,都没怎下过笔。”
话音刚落下,见身侧来人忙躬身请安:“二殿下。”
高朝点了点头,寻着两人视线看去,一旁戚禅和认出来人,凑近高朝身侧小声道:“好像是孟大人家的大公子。”
第73章
“孟文轩家的?”高朝来了兴致。
戚禅和也看了一眼,而后有些稀奇道:“听说有些才学,平日里也很勤勉,只是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