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光立时便往唐霜的小腹瞧去,并未即刻开口闻讯孟鹤之如何。
唐霜眯了眯眼睛,方才有些松动的心便又坚硬起来。
想起还在榻上躺着的孟鹤之,她心口涌起一抹不平来。
她问:“公公就不问问夫君如何?”
孟文轩显然一愣,面上显出几分尴尬来,咳嗽了一声方才追问道:“他如何了?”
唐霜越发觉得孟文轩落此下场分明也是活该,她懒得再与他耽误时间,直言道:“公公,儿媳有话想问你。”
孟文轩见她神色认真,点了点头道:“你问。”
眼下孟家也再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唐霜道:“我听孟廊之说,婆母进门前,病事并未时常发作,甚至你都并未发现?”
提起贺氏,孟文轩脸色有些字微漾,显然是不愿意提起,但见唐霜神色,只得干巴巴道:“是如此。”
顿了顿又道:“若非存心瞒我,也不至于会很生出这样自己的事。”
唐霜却只当没听见,反问道:“既那时都能瞒住,何至于婚后如此频发,高氏那时不是一直以姐妹相称陪在婆母左右,她那时就不知道?”
孟文轩闻声身形一滞,下意识就像否认,可话卡在喉咙间,就是说不出来。
若是以前,还能自信袒护高氏纯善定然被蒙在鼓里,可如今……
他就知后觉,被蒙骗一时,其实有高氏在一旁推波助澜。
他心里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
唐霜却不管这些,她又问:“怎就偏偏在新婚夜如此,婆母既知晓自己这病症,当小心避讳,旁的不说,换掉合卺酒这样简单的事,怎会出岔子,我也旁敲侧击问过老爷子,他说当初并非有意瞒着,他爱女心切,若是知晓她病症如此严重,怎也不可能去做酒肆生意,且在嫁给你前,婆母的病症从未如此极端过。”
孟文轩回过神来问:“你想说什么。”
“婆母每每发病,是不是公公都在场?”
孟文轩愣了一瞬,这事虽久远,但他也不至于想不起来,思量半晌点了点头:“据我所知,恰是如此。”
唐霜闻声不禁抿唇,心中那猜测便更确信了。
“如此小心避酒,却还是回回发作,夫君这会也是,明明并未饮酒,却突然发病,我想……他们发病的关键并非只是酒,因当还有旁的。”
“约莫是高氏发现了此事,才会频频神不知鬼不觉叫两人发作,只是我不大明白,高氏明明已死,夫君何必发作。”
孟文轩闻声肯定道:“不可能!我亲眼见她被凌迟!”
唐霜却是笑了笑道:“公公,你这双眼睛见到的东西不少,可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呢?”
孟文轩心中颤动,有些失魂落魄。
唐霜既知晓了心中疑虑,便不会再耽搁站起了身,只是离去时顿了下脚步又道:“若是当年不早先一步发现婆母有病又如何?你便会不娶吗?想来也不尽然。”
唐霜彻底将他虚伪面具撕开,不再留给他半分颜面。
她太晓得孟文轩的心境了,便是知道婆母有病在身,也会义无反顾娶她,不过的到底是心有惧意,亦或是为给自己与高氏的苟合寻个心安理得的理由罢了。
说到底,到头来最无辜就是真切爱着他的婆母,她实在有些好奇,每每午夜梦回,孟文轩可有半分愧疚之意,可有不能安寝的时候……
但想来,凭着孟文轩一条道走到黑的个性,应当从未有过。
孟鹤之这一昏厥就是两日未醒,唐霜就这么衣不解带的照料了两日。
第98章
两日间,尧京城里风云忽变,百姓之间众说纷纭,在府中安心照料孟鹤之的唐霜却浑然不知。
直到陆绻来了趟府上,她才惊知。
“事成了!”还未见到人,陆绻只听到脚步声便忍不住出声。
回身便瞧见只唐霜一人身影。
唐霜一直知晓他们在密谋着什么事,闻声倒也不惊,只是微微躬身喊了一句:“陆大哥。”
陆绻微微颔首,还在往她身后瞧,只见门关上,也未瞧见人。
陆绻不解看向她。
“他病下了,已昏迷两日。”唐霜淡淡解释。
陆绻有些着急,眼下这个时候他怎能病下,眼见着秋闱皇榜将放,春闱经他们这回布局毅会提前,他此刻病下,那不是所有一切都白白运作了。
唐霜直接与他道明情状,直言他这回病下并非偶然。
“二殿下!”陆绻咬着牙道。
不然他想不出第二人来!
“高氏当初是被关押在京兆府,要么是她还没死,要么是临死前留了这么一招!”
唐霜点了点头,不然她也想不出旁的可能来。
陆绻不免有些焦急:“可要紧,约莫何时能醒?”
唐霜解释道:“多则两三个月,少则当下。”她顿了顿又道:“只是我见他如今情形,实在有些……”
陆绻垂首道:“那必然来不及!”
唐霜听出话外意复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