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两声。
她都渴成那样了,他就不要嫌她牛饮了吧。
沈延的目光并未因此而移开,反而显得更加留恋了。
不是他的错觉,这二人就是特别的像。从前他没留意,今日仔细一瞧,其实这二人不仅眼神相像,神态也像,连喝茶的习惯都像。他心里明明知道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却还是有些贪恋面对柳青的这种感觉。
“无妨,慢慢喝,当心呛。” 他又给她重新注了水。
他的口气很是温柔,全不是平常那种上司对下属说话的态度,柳青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人,” 她也顾不得想这些,“不如下官明日进到琼楼里面去看看。按孟姑娘所说,他们所处的地方应当是个地牢或是某个密闭之所,下官进去也好找找有什么可疑之处,日后让人来搜查的时候,也有的放矢。”
她见沈延看她的目光里有种少见的执着,不禁疑惑地看回去。
“是了,我与你同去,两个人也有个照应。”
沈延好不容易才将目光移开。
他得保持清醒,保持克制,眼前只是他的下属在向他汇报查案的进展。昨日之日不可留,昨日之人也再不会回来,他不可任自己沉迷于这些虚妄的东西,即便只是为了防微杜渐。
他觉得他现在就像是一个饥饿的人偶然嗅到了远处食物的香气,那味道虽是异常的诱人,但若任由自己沉迷其中,只会愈发觉得饥饿难耐。
柳青性子比沈延急,再加上她还惦记着洪芳的事,所以翌日下午就恨不得去琼楼探个明白,可沈延说必要等到晚上。
“人累了一整日,到了傍晚,警惕之心会稍有松懈,利于我们探查,” 沈延说,“再者,这种地方到了晚上娱兴的表演才多,客人也多,我们若要做什么便不太显眼。”
“大人,” 柳青抬头看了他一眼,“一般这种地方,都有什么娱兴的表演啊?”
沈延一边整理书案,一边随口回她:“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就是吹拉弹唱、各类舞蹈而已”
他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这是个不该回答的问题。
他猛地看向柳青,发现她虽然神色如常,眼睛里却泛着诡异的光。
“我是在都察院的时候为了办案才去过两回。”
在柳青那种目光的注视下,他就忍不住替自己解释。
可是话一出口,他又觉得他何必跟一个下属解释?他即便真是去喝花酒了又与他何干?
“你你先回去,” 他抬手一指槅扇外,“晚上再出发……往后莫要如此急躁!”
她这样瞧着他,就好像他心尖上的那个人也在这样瞧着他似的,让他有种莫名的烦恼。
日头渐已垂落,残阳鲜艳如血,时辰已到了酉正,正是一日中最令文人骚客感慨万千的时候。柳青现下却是踌躇满志,全不在意这些。
她已经差不多认定,这琼楼即便不是藏人的地点,也是重要的中转之所,若今日能圈定几个可疑的地方,或许很快就可以救出被困在其中的受害者,有了这些受害者做为证人,抓捕贼首的日子也就不远了,到时候救出洪芳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她还特意让来福一路跟着他们,说不定今日有用得上它的时候。
琼楼分两座,他们二人大概都觉得去象姑馆会浑身别扭,就不约而同地往青楼走。这里与柳青在京师去过的楚韵阁相比,在内里的布局上稍有不同,但也是在大堂里设了散桌。恩客若是肯多花银子的话,便可进楼上的雅间。
他们二人为了打探消息,自然是哪里热闹就往哪里去。
有个声音娇软的红倌人扭着细软的腰肢领他们坐到了大堂里的一张圆桌旁。那红倌人扶了沈延坐下,身子一软,顺势就往他怀里倒下去。
沈延微一皱眉,抬手推了她一把,让她站好。
那红倌人像没事人似的,扶了扶头上的珠花,转身就去接旁的客人了,只留下一团浓郁的花露香。
柳青四下环顾,发现大堂里几乎已经坐满了。众恩客围坐在团花地毯上,偎红倚翠的,耳边乐声伴着调笑声不绝于耳。
圆桌另一侧坐着一个穿茄色长袍的中年人,正在看台上的姑娘跳舞。他两眼亮晶晶的,还和着丝竹的旋律,在桌沿上轻轻打拍子,看上去很是惬意。
这一曲一过,柳青往那人身旁凑了凑。
“这位兄台,看您的样子是本地人吧?我们是外地来做生意的,回乡前想逍遥快活一番。我们问客栈的掌柜哪里好玩,他让我们到这来。可是这里看上去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姑娘嘛,好像也不如秦淮河上的那些好看。你们怎么都来这,不去秦淮河边上的那些地方啊?”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们片刻,颇有深意地笑了笑:“你们外地来的是不知道,秦淮河边的那些地方虽也好,却有一样不如这里。”
第37章
“这里还卖姑娘。”那中年人道。
“可别家也卖啊, 看上了哪个姑娘,赎出来不就行了。”柳青一脸好奇。
“诶,”那人一副内行笑外行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