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彰显才干的机会,”
身处公门,若总是木秀于林,其实并不好,难得他年纪轻轻地能明白这个道理,倒也是孺子可教了。
“大人说的极是,谢大人提点。” 柳青恭敬地笑道。
听这个意思,此案他应当会交给梁虎了。这样最好,梁虎那样试探她,看来是志在必得,她若是抢了这案子,也不知梁虎会如何恨她。
“……沈侍郎不是也去了南京,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孙大人又问她。
“哦,是了,下官正要帮沈大人向您告个假。沈夫人专程来我们回城的路上拦了沈大人,说家里有急事,让沈大人立即回去。”
“沈家出事了?” 孙大人一惊。
同是在京为官,各家之间互相都知道些别家的事。据他所知,沈延的父亲之前出了远门,莫不是出事了。
“……看沈夫人的意思好像不是什么坏事,但沈夫人说此事必要沈大人亲自回去才行。” 柳青怕他误会,努力回忆着她听到的。
孙大人一怔,捋了捋硬挺的须髯,似乎突然猜到了什么,呵呵地笑起来。
“值得他家沈夫人亲自出马,可能真是沈侍郎的好事。”
……
沈延和母亲此时乘着自家的马车,眼看就要到家门口。
“母亲,您一路都不肯说究竟是何事,此时能告诉儿子了吧?”
“哦,也没什么,我好不容易让俞婆子找了两个丫头过来,不知道你喜欢哪个,让你亲自挑。”
“……” 沈延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母亲,您就为了这,让儿子耽误衙门的公务?再说儿子屋里有山茗和悦风,要丫头做什么?”
徐氏听了更是暗暗地着急。
儿子自幼就被他们管得严,屋里不给丫鬟,只有两个小厮伺候。但是儿子如今二十好几了,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自从退了刘家的亲事之后,给他说了好几家的姑娘他也看不上,就这么干耗到现在。
“……山茗和悦风是男人,怎么能一样呢?我给你挑的这是……这是近身伺候的丫头……” 她心里发急,想点拨儿子,又不好说得太直白,“我让俞婆子寻摸好久了,好不容易才找着这么俩人,你今日必须挑一个放你屋里!”
原本她还没那么坚决,但今日见了他看那柳青时亲昵的眼神,便觉得必须得赶紧塞给他一个女人,让他好好开开窍,若是能怀上一儿半女的,就更好了。
沈延也不知道她急的是这事:“那您随便挑一个不就得了,儿子在衙门事情多着呢。”
“不行,这俩人实在差不多,得你自己挑一个可心的……哎呀,反正你一见着肯定喜欢。”
徐氏信心满满,她可是照着那个人的模子挑的,儿子必定喜欢。
“……是,母亲挑的,必定是可靠的,”沈延觉得母亲可能是年纪大了,紧张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到时候他随便挑一个放小厨房做杂活就是了,“说起来,父亲去陕西有许多日子了,还没回来么?”
“唔,回来了。” 徐氏随口答道。
“……” 沈延看向母亲,“这么重要的事您怎么不早说?丫鬟什么的有什么要紧的。”
他有极重要的事要问父亲,原本去南京前就想问的,可那时父亲已经去了陕西探亲。
“哎呀,他回来就回来呗。”
徐氏很坦然。老头子回来是好,但哪比得上给儿子找通房重要,通房若是找成了说不定能给她生个孙子,老头子能么?
儿子回家,徐氏先让人摆了饭菜。
沈家的餐桌上今日多了一道荤菜,从朴素的三菜一汤变为了四菜一汤。
虽然炖排骨的萝卜块切得太粗,足有半个小孩拳头大,蒜薹炒肉的火候不够,以致蒜薹颇有些辣口,鱼香茄子的油放少了,茄子还带着生味,但是沈家人没有半点嫌弃的意思,仍是如往常一般细嚼慢咽,吃得斯文闲雅。
沈延想着早些回衙门,便在吃饭的时候将心里惦记的事问出来。
“父亲,儿子听人说起当年钟瑞参与谋反的事,那时您还在礼部,此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据语清父亲刘闻远的卷宗里写,刘闻远当年因包庇反贼钟瑞而获罪。但关于钟瑞谋反的许多细节,卷宗里却并未写清楚。父亲当年任礼部尚书,或许知道得详细些。
此事他从前也问过父亲,只不过父亲当时闪烁其词。去南京之前他听广德侯说此案其实疑点重重,便重新翻阅了卷宗。这卷宗从表面看,没什么明显的破绽,他便想重新问起此事。
沈时中一听儿子问这,筷子在空中一滞。他收回筷子,抬起眼帘看向沈延,目光冷冽犀利,旁人被他这么一瞧,定是不免心慌。
“是什么人和你说起此事?你又为何要问?”
沈延将筷子放下,稳稳答道:“在南京时听到刑部的官员谈起,儿子听说此事涉及刘世伯,所以想知道得详细些。”
沈时中审视了沈延许久,沈延便端端正正地坐着,神色平静,任他审视了许久。
“……我也记不太清了。” 沈时中终于收回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