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莓直接踹他一脚:“瞎喊什么?”
“错了错了,夏姐求你了夏姐,救我。”
“我怎么救你?”夏莓偏头看向旁边的挺拔少年,耸肩,“我就一个人,打不过他,可不敢救你。”
话虽这么说,可却感觉不到她身上有半点“怕”字。
泰迪痛呻着咕哝:“你好看啊,你说一句他就同意了。”
程清焰垂眸看她。
夏日晚风撩开她长发,眼底水纹潋滟,明媚的笑将夜晚点亮。
在这破旧昏暗的街道,她耀眼得不真实,像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妖精。
如同陷阱般危险。
程清焰移开视线。
刚移开,夏莓就侧头看他。
眼睛看他,话却是对那泰迪说的:“那你问问他,要不要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你。”
程清焰皱眉。
终于重新看向她,眼底冷硬,不耐和警告不加掩饰。
夏莓好整以暇地继续同他对视,直到他薄唇一开一合,说出一个“滚”字。
磁沉,冷硬。
连带夏风都凉了几度。
泰迪当这声“滚”是说给他听的,捂着肚子屁滚尿流地跑了。
夏莓也当这声“滚”是说给泰迪听的。
她低眼,才发现眼前少年的手背上淌着鲜血。
再往旁边一看,一个碎了的啤酒瓶。
夏莓从包里翻出一张餐巾纸递给他。
少年停了两秒,接过,说:“谢了。”
他有一把好嗓子,只是和夏天不相配。
夏莓想,看来那句“滚”的确不是对她说的。
也是在这时,她发现自己食指侧边不知什么时候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渗出来,现在已经凝住了。
“走吧。”夏莓说,“那边有家药房,一起。”
程清焰垂眸,看到她食指,意味不明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眼底不屑明显。
夏莓都能从他眼里抠出两个大字——矫情。
可她也懒得解释什么。
这口子估计是刚才吃烧烤的时候蹭到哪儿划开的,的确不严重,再晚点发现就能痊愈了。
只是马上就要开学了。
作业还没动过。
夏莓觉得手伤是个不错的理由。
这一带是老城区,还有很多旧式ktv和足浴店,混混很多,打架斗殴不少见。
这家药房的医生估计也是个见惯世面的,看到程清焰胳膊淌着血进来都没有露出什么惊诧神色。
程清焰走到第二排货架中间,拿起一卷纱布和一瓶消毒水。
然后他又从另一边拿出一盒创口贴递给夏莓。
夏莓没接,而是也拿了一卷纱布。
程清焰扬眉,没多问,将创口贴放回去,走到收银台前:“两卷纱布,还有这个。”他把消毒水放桌上。
夏莓一顿,看他拿出手机付了钱,道句谢。
医生看了眼他的伤口,上面还扎着片玻璃碎片,伤口挺深:“需要我给你处理一下吗?”
“不用。”他说,“谢谢。”
夏莓心说,刚才把人打得满脸是血,合着您还挺有礼貌呢。
药房的门一开一合。
两人坐在药房外的台阶上。
一天的暑气总算是散得差不多,凉快了些。
少年劲瘦挺拔,没立马理会伤口,而是先点了根烟,咬在齿间,烟圈氤氲下他这才拣起那一卷纱布。
他动作娴熟到让夏莓觉得他处理过的伤口可能比里面那个医生还要多。
他眼睑垂着,直接用手捻开粘在伤口上的酒瓶碎片,脸上不露分毫,只下颌收紧一瞬,更显得棱角分明、凌厉异常。
夏莓自问认识不少人,也有不少打架打得狠的。
可却没见过眼前这人这样的。
野性到极致,倨傲到极致。
夏莓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有一个锋利尖锐的内里。
等夏莓想完这些,他已经包扎完了。
她这才慢吞吞地拿起自己的这一卷纱布,费劲拆开,开始往自己食指上缠。
程清焰看着她动作。
身上因为刚才那一架热烘烘,夹杂着烟草味,却并不难闻,而是直白又具有侵略性的味道。
夏莓见过的打架不少,但都轮不着她动手,没受伤过,缠了半天也绑不好。
她不耐烦地啧声,从兜里摸出一支笔,单手绕着长发打几个卷,挽起个漂亮又随意的盘发。
几绺碎发从脖颈滑下,衬得皮肤愈加白皙。
程清焰看了会儿,只觉得那处白刺眼得很,又闻到她身上清甜的淡淡香味,像奶油草莓。
他缓缓呼出一口烟。
烟雾迷蒙开眼前的景致,也冲淡了那香味。
他起身,准备走了。
“喂。”夏莓叫住他。
程清焰回头,在暗夜中居高临下地看向依旧坐在台阶上的少女。
“有胶带吗?”夏莓竖着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