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丝不动。
夏莓脑袋贴在他胸口,嘟囔:“怎么拔不动?”
“……”
程清焰已经无奈了。
其实他以前脾气挺差的,耐心不够,不过靠着那“杀人犯儿子”的标签一般也没人敢惹他到失去耐心这一步。
偏偏到夏莓这里,束手无策。
打吧,一个姑娘,不可能。
骂呢,刚才听她话里的“拔”字是已经都没把他当个人了,骂也不可能管用。
夏莓是个坚持不懈的醉鬼。
再次尝试,这回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还因为用力从喉咙里发出“呃”的闷哼,最后还是失败了。
“我要拿锯子来锯你。”她得出这么个结论。
“……”
原来是把他当成树了。
程清焰觉得脑袋疼,最后叹了口气,放软了声音:“好,我带你去拿锯子好不好?”
她点头,乖乖地把手伸过去。
程清焰垂下眼,一顿,而后牵住她的手,总算把她带离了阳台。
可惜还没把她带回房她就又开始作妖,指着头顶的灯带说:“光!”
“嗯,光。”程清焰顺着她说。
她一跳,张开双臂:“光合作用!”
程清焰笑了声:“你还知道光合作用啊。”
然后夏莓就再次抱住他,程清焰腿磕在床侧,她推着他,最后两个人齐齐摔在床上,还颠了两下。
夏莓还抱着他的腰,人压在他身上,长长舒出一口气,说:“终于把你拔出来了。”
而程清焰浑身一僵。
他刚洗完澡,头发还半干,很快就濡湿床铺。
入眼是夏莓的脸,鼻梁挺翘,唇瓣柔软,眉眼弯弯,带着生动的得意,为她终于拔倒了这棵大树而得意。
程清焰眼眸沉沉地看着她。
夏莓大概是觉得不舒服,人动了动。
程清焰喉结滑动,不耐烦地说:“别他妈乱动。”
挺凶。
可夏莓哪儿听得进去,手撑在他胸前想坐起来,刚一动程清焰忽然翻身,夏莓几乎觉得自己是被甩出去的,天旋地转,成了她仰面躺在床上。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
这一甩把她的醉意都甩出去不少,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程清焰,他坐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线条绷紧,皱着眉,看着有点凶。
夏莓用力睁了睁眼,有点差异的语气:“程清焰?”
“清醒了?”他嗓音很哑。
“我的树呢?”
“……”
看来是还没清醒。
程清焰也不敢把她赶回房间了,就她这个状态,再爬一回阳台都有可能,于是他起身索性把阳台门锁了,又拎了把椅子过去堵住房门口,以防她乱跑。
而后自己再次进了浴室。
冷水浇在身上,那燥意也终于下去不少。
只是脑海中还是会浮现出刚才近距离鼻息交错时的画面。
程清焰在花洒下垂下头,冷水从头顶浇下,水珠顺着发丝一滴滴往下落,他瞳孔漆黑如墨,没有光亮,吞噬了太多的无法用言语说明的悸动。
半晌,他从喉咙里沉闷地憋出一句咒骂:“操。”
等他洗完澡出来,夏莓终于没再耍酒疯,已经睡进了他被子里,侧脸柔和又安静。
程清焰将灯关了,自己则趴在桌上睡觉。
夏莓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认床的,更重要的是,这张床上的气味和她自己的不太一样,所以挺早就醒过来了。
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看天花板,觉得有些茫然。
是她家,但不完全是。
然后夏莓脑袋往一旁偏了偏,看到了正坐在桌子前做作业的程清焰。
夏莓:“……?”
她又看了圈屋子,终于认出来这是程清焰的房间。
只是她为什么会在这?!
昨天跟唐青云一块儿去了酒吧,后来好像喝多了,再然后的事她就不记得了,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脑袋也有点疼。
是喝醉后的后遗症。
夏莓从床上坐起来,程清焰听到动静,回头看她,声音很平静:“醒了?”
“啊。”她喉咙也有点哑,咳了咳,“我怎么在这?”
程清焰哼笑一声:“好问题。”
“……”
“你做了一晚上作业?”
程清焰起身给她倒了杯水:“没,昨晚没写,睡醒了做的。”
“那你昨天睡在我房间吗?”
程清焰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向她:“你大晚上不睡觉翻阳台来我这,还抱着我说要拔树,最后占了我的床,我只能趴桌子上睡。”
随着他的话,夏莓脑海中浮现出昨晚的画面。
顿时想死。
她啪得一下捂住自己的眼睛,好像这样就能逃避,而后想明白了这只是自欺欺人的掩耳盗铃,于是,她又跳起来一把捂住了程清焰的嘴。
程清焰一顿。
夏莓脸颊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