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还有比匡延赫更小心眼儿的男朋友吗?
唐蕴还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严重的,乐颠颠地说:“那我以为你提前回来想给我个惊喜嘛,没看猫眼……你怎么去一天还带这么大个箱子?”
“沈记恩为什么会知道你住在这里?”匡延赫眉头从进来之后就没有舒展过,意识到唐蕴试图转移话题之后,就更觉体内郁结不通,“你不是跟我讲,你和他分手之后就从他家里搬出来,租了梁颂的房吗,既然分手就拉黑,之后又没有联系过,为什么沈记恩会知道你的住址,你的话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唐蕴愣住了。
他打了这么多年官司,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共情那些被人冤枉的嫌疑人。
原来这世上到处都存在“有理说不清”的情况。
“我没有跟你撒过谎!我哪里知道……”唐蕴本来就有些咳嗽,这一着急上火,喉咙发痒,愣是咳得满脸通红,不得不摘下口罩呼吸。
“我哪知道他怎么……”
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牵扯住了两个人,当看到唐蕴咳得喘不过气,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匡延赫的心也跟着感受到了钝痛,想要过去抱住那个柔软无力的人,拍拍他的背,可是双腿怎么都迈不开。
唐蕴咳得抬不起头,摸索到了茶几上的杯子,可送到嘴边才发现里面没水了。
匡延赫赶忙去厨房找矿泉水,可是等到他出来,唐蕴已经在喝桌上的,已经放了好几天的苏打水。
他发现唐蕴的嘴唇破了皮,还有点肿,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饮料坏没坏不清楚,但不管怎样,人是活过来了。
唐蕴清了下嗓子说:“我不知道他怎么找到这里的,也从来没有给过他地址,我开门的时候还很纳闷呢,问他怎么找来的,他也没告诉我,可能是跟踪过来的吧。”
“不知道”几个字,其实很没有说服力,唐蕴自己也知道。
可小区的监控又很有限,电梯里的那个根本没办法证明沈记恩上来后有没有进屋。
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像要证明他没吃过屎那么难。
“为什么会突然跟踪你?”匡延赫把手里的矿泉水竖在茶几上,坐进沙发。
“我不知道,”唐蕴不敢离他太近,怕传染,于是坐在一字沙发旁边的懒人沙发,当匡延赫的眼神射向他时,他内心其实有那么一点儿心虚,“我白天去医院处理肇事案,碰上他了。”
“之后呢?”
唐蕴略过了嘴巴受伤的意外,像个受审的嫌疑人,一脸诚恳地交代“案情”。
“之后我就回家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头晕晕的,体温有点高,我怀疑我阳了,就给之前约我的一个客户发了条消息,跟她说明下情况,但当时吧,我脑袋晕乎乎的,就记得她和我有过一段十几二几秒的通话,谁知道……”
匡延赫冷笑一声,替他接了下去:“谁知道短信就跑到沈医生的手机上了。”
“啊……”
在这点上,唐蕴自知理亏,赶忙用消毒剂喷了喷自己的手机,擦干净之后递给匡延赫,“这里面有证据,他们两个的通话记录离得很近,通话时间也差不多,我给记错了。除了跟客户请假,我真的没有发其他的东西了。你检查嘛!”
匡延赫却没有一点要检查的意思,甚至连拿都懒得拿,唐蕴尴尬地把手收了回去。
匡延赫没说话,双唇裹入烟嘴,一小簇火苗嘶嘶啦啦点燃烟丝,很快熄灭。
法典在猫窝里睡大觉,客厅里鸦雀无声,安静到唐蕴能够清晰地听见火苗灼烧烟丝的声音,滚烫的,像是要烧进他的心里。
他觉得自己真的好没用,在这种针尖对麦芒的时刻,竟然还会发自内心地觉得匡延赫抽烟的样子好性感,好想像以前那样,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吻他。
“他的粥,你真的没喝?”匡延赫忽然问。
“真的没有!”唐蕴在这个问题上,腰杆挺直,眼神坚毅,“哎哟,我都说了,我连放都没有把他放进来,你怎么就不信我的话呢?”
匡延赫说:“因为我一进来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
“你鼻子有问题,”唐蕴委屈极了,想起了电影里的剖腹验粉情节,“要不然我现在就剖开我的肚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就隔夜菜?”
匡延赫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机,不打算理会他的样子。
唐蕴感到一阵恼火,明明他已经和沈记恩交代清楚了,可男朋友却怎么都不愿意信任他,搞得好像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剖腹是不可能剖腹的,但这口气是一定要争取的,等到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他一定要让匡延赫低下头来跟他道歉。
还要跪下来舔他的大甜品。
“好,你等着!”
一只脚勾过茶几边的垃圾桶,唐蕴近乎绝望地跪在地毯上,单手撑住沙发,像匡延赫平时在床上亵玩他那样,右手最长的两根手指猛地伸进口腔,抵着湿软的舌根,用力向下一压。
几乎是瞬间,他打了一下干呕,嘴巴受过伤,一股血腥味直冲脑仁,但是什么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