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到楼下才落座,一剑山庄的人也下楼了。片刻后,凤喜一到,看了各人用的早饭,要?了豆粥和包子。今天她没再挨着顾铭亦的桌坐了,瞪了几眼美美吃着小鱼的陆爻,走到他身后那桌,正对着阎晴一家坐:“你?们去哪?”
“西蜀城。”辛珊思答话?。
有点意外,顾铭亦抬眼看向苏玉芝。凤喜一点点头:“既然你?们都去西蜀城,那我也去西蜀城转一圈。”
察觉有人在看她,苏玉芝移目望去。见状,辛珊思淡而一笑:“还没跟你?说,一剑山庄受林家之邀上门赏鉴。”
“赏鉴?”苏玉芝凝眉:“赏鉴什么,是又做出了新奇的暗器?”舀了调羹粥往口边送,只送到半途手一下顿住,眼神蓦然凌厉,再次看向一剑山庄的人,调羹铛一下放回碗里。
顾铭亦拿了个?馒头,撕了一块放进嘴里。
苏玉芝如?此反应,辛珊思心里就更加确定苏家藏着的是铸剑之法,送了个?包子过?去:“吃吧,有什么事?我们一会再说。”
木木地接过?包子,苏玉芝想?起一事?,前?年夏她爹出殡的前?夜,林垚突然上吐下泻,因这她娘就没让林垚跟随去苏家老屋。待她送完爹最后一程回来,林垚还躺在铺上。她小弟给请了大夫,大夫说林垚是吃错东西了。
林垚怎么会吃错东西,他向来谨慎?
除非…除非他故意。
思及一可?能,苏玉芝想?锤死自己的心都有。林家怎么会铸剑,还敢下帖请一剑山庄的人上门赏鉴?她的婚事?不会就是一场算计吧?大口咬包子,眼睁大大的,泪慢慢渗出,想?她死,她偏不死。
吃好早饭,辛珊思抱过?没睡醒有些?闹嘴的闺女。黎上赶驴车过?来,她领着苏玉芝上了车。
御剑山庄九人与凤喜一都没骑马。凤喜一不管那么多,上了陆爻他叔爷的长板车:“你?们快过?来坐。”
“不了。”顾铭亦感受着脚腕、手腕上的重量,神情严肃:“出门既是历练,我等不能懈慢。”一剑山庄的剑,讲究的是快、轻、准。他比他爹还差得远。
不坐就不坐吧。凤喜一屁股往中间挪了挪,盘起腿闭目打坐。
驴车晃晃悠悠的,没等出红缨镇,躺在窝篮里的黎久久就被摇睡着了。苏玉芝爱怜地看着肉乎乎的小人儿?,心里生了丝庆幸,红红的眼眶框不住辛酸,她凝噎问道:“阎夫人,您说我祖父是不是被骗了?”
沉默几息,辛珊思轻吐一气:“所以?苏家藏着的是铸剑之法?”
到了此般境地,苏玉芝觉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了:“传言,您在洛河城用过?三通教教主方盛励的薄云剑?”
辛珊思颔首:“我确实用过?。”
“感觉怎么样?”苏玉芝抬眼,看向她。
“薄云剑很软很韧也不重,虽砍、劈上弱了些?,但若内力足够,催得剑直,亦可?削铁如?泥。”
“铸薄云剑的三位匠人里,有我玄外祖一个?。因着一些?缘故,我玄外祖背井离乡还弃了原来的身份,故很多人以?为他早死了。玄外祖嫁独女,陪嫁便是铸造软剑的材质配量以?及折叠锻打之法。只我家人多平庸,故一直没敢对外铸剑。”
辛珊思凝眉,之前?黎大夫还说薄云剑的铸造之法失传了,没想?…临齐苏家竟就有。
“其实昨天在得知一剑山庄的人是受邀去林家鉴赏什么时?,我心里就觉…你?上挂牌的事?,林家可?能也参与了。”
苏玉芝抽了下鼻:“如?果林家铸的是软剑,那么他们肯定不想?我、我娘家活在世。因为我们活着一天,这个?世上就有人知道他们是贼。”
“你?这有什么打算吗?”辛珊思问。
苏玉芝现在就担心临齐那边,摇了摇头:“我没主意。”
看她泪止不住,辛珊思很理解,这事?摆谁头上都是大祸一桩,凝神想?了想?,转头望向车厢后门,心中百转:“一剑山庄的人在。”
苏玉芝有些?不明,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车厢后门。赶车的黎上,露了笑。
辛珊思回头:“你?可?以?代苏家,跟顾铭亦谈谈。”
一点就通,苏玉芝心紧。一剑山庄门徒成百,庄主顾尘有笑面剑君之称,在武林的地位不逊少?林的了一方丈和武当的凤玉真?人。软剑的铸造之法,既着人惦记,那苏家还死守着做什么?
“据我所知…”黎上道:“一剑山庄还算正派。”
苏玉芝眼神逐渐坚毅:“多谢二位提点,玉芝知道该怎么救我苏家于水火了。”
“不用谢。”辛珊思很诚恳地说:“我希望苏家没事?。”
感觉到了,苏玉芝重重点了点头,到此她也有点庆幸昨日?的自己没死板下去。陆爻那卦算得对极,是她爹在天有灵,洞察了一切,让她遇上了他们,保全苏家。又抽了两气,双手抹去泪。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找顾铭亦。”
“好。”辛珊思帮她打开?车厢后门。风笑见了,拉缰绳慢下驴车。苏玉芝轻巧落地,避到路边,走向跟着牛车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