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三间屋,八百五十两银子的价不高也不低。又看了一眼那铺子,地?方不小,前墙倒了,刚好拆了重新起?,开个小药铺正正好。
“因着处街角,我家?铺子后院是这条街上最?宽敞的。一点不夸张,您若不信可以去?各家?铺子走走。”就是这地?界不昌盛,他在?此卖布卖了七年了,一年不比一年。
在?铺里收拾的尺剑,听到这话便往后院去?了。后院如掌柜所言,确很宽敞。说?是三间屋,其实?有三间半,那半间是厨房。正屋屋梁挑得也高,角落还有口井,住一家?人是舒舒服服。
孤山的住处很好找,玉林街燕舞巷子第四家?。燕舞巷子总共住了七户,从头数从尾数,他都是第四家?。门锁着,陆耀祖用刀背一别,锁就开了。院子很简单,进门就可一目了然。
坐北朝南三间屋,拐着个小土坯厨房。巴掌大的菜园里没种菜,种了株菩提,菩提长势还挺好。黎上凑鼻,空气中夹杂着微末香火气,他点首:“就是这处。”
陆爻将院门带上,左手背到后,随叔爷和薛冰寕走向?正屋。辛珊思伴在?黎上身边,黎久久已经睡着。
正屋里还供着佛主,薛冰寕冷笑?两声都想掀了那供桌,一脚踢开破布蒲团。陆爻不跟佛主客气,查完供桌上的香炉、果盘,伸手向?佛主拿着的那本小小经书。经书还没有他半个巴掌大,应该是自己?特制的本。
封面?是《楞严经》,第一页是经文第二页也是…翻到第十页,内容变了。陆爻露笑?,浏览了开头,确定故事主人翁是状元郎便合上了,转身将它递向?叔爷:“又一本话本。”
陆耀祖接过也不看:“继续找。”
绣鞋里,薛冰寕脚指头抠了又抠,感觉有些不对,目光盯着落在?墙下的那破蒲团,抬腿过去?。蹲下身,捡了蒲团用力一撕。刺啦一声,布破了个大口子,露出了窝在?里的草。小心地?将草扯出,摇摇手里的破布,察觉到异样的晃动,双目铮亮。
陆耀祖见丫头五指成爪,立马叫住:“纸张经不得你那样抓,细致点拆。”
“也是。”薛冰寕笑?笑?着收爪,扯着补丁的边缘:“老爷子,您能用刀帮我划一下吗?”
“可以。”陆耀祖一点不觉委屈他那价值好几百金的宝刀。
边口划开,薛冰寕稍使?点力一扯,一张折得跟补丁一般大的银票无处躲藏了。
陆爻见了,抽了抽鼻,咽下辛酸与嫉妒,一把?抓向?尺余高的佛像,用力…佛像微微不动。另一只手也过去?,他再用力,终于将佛像搬了过来,当真是实?沉沉。拿近细观,似鎏金但?这重量…他脚退后,两手一松,佛像掉地?,底座摔变形了。
看他这般,陆耀祖都急,把?刀往腋下一夹,上去?就在?佛像身上抠个洞,见里面?黄澄澄的,眼都笑?眯了:“鎏金裹着真金。”
发?财了,陆爻傻笑?:“这辈子就没这么走运过。”
薛冰寕不馋,她从四个补丁里搜出了两千两银票。辛珊思与黎上查过了院子,进了屋,见三人都高高兴兴的,便知收获不少。眼扫过屋,她往里间去?。
黎上见薛冰寕丢了破布转向?别处,他则上前,蹲到了那堆草边。怀里的小人儿裹了裹嘴,撅动了下,没有醒。指拨了拨草,拣起?根略粗的草管子,都不用捻,他就扬了唇。
“珊思,我们给一界楼的钱又回来了。”
闻言,辛珊思枕头也不拆了,拎着走出里间。薛冰寕、陆爻、陆耀祖三人皆盯着黎上挑拣草杆子,一脸的复杂。辛珊思来到他身边蹲下,把?破布枕头丢在?一旁,捡了根草杆子小心撕开,小纸卷露出。观纸卷的颜色,不用展开看,就知是金票。
“我不眼红。”薛冰寕笑?起?,抬手捂住眼。
连枕头一块拆了,黎上、辛珊思两口子一共翻得一万三千金票。陆爻闭眼,念起?《清心咒》。陆耀祖对黎上更是高看,再想之前齐林的暴露,这般敏锐至极的人,戚家?绝非他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