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努力平复激动的情绪。
秦义忠忙上前递过来一颗药:“雅芬,别急,心脏重要。”
等李雅芬吃完药,秦义忠解释道:“她心脏不太好,不能激动。剩下的问题我来回答,好不好?”
高广强知道这对夫妻的身体情况,连连点头:“李老师你休息一下,我们慢慢聊着,要是有什么补充的,你再来说。”
电视机传来动画片的片头曲音乐。
“大头儿子小头爸爸,一对好朋友快乐父子俩……”
秦月影嘴里发出“嗬嗬”的笑声,艰难地抬起双手,欢乐地拍起了巴掌。
李雅芬看了女儿一眼,眼中满是慈爱,起身坐在她身旁,抬起手摸了摸她稀疏的头发:“好看吗?”
秦月影的眼睛被肥胖的面颊挤成两条缝,她边笑边含糊不清地回答:“好看,好看。”
看到这画面,所有人都感觉到心酸。
秦义忠却反过来安慰大家:“她活着,单纯、快乐,何尝不是老天爷对我们的恩赐?”
听到这话,赵向晚更觉得内心沉甸甸的。
善良的人总在为他人着想,可作恶的人却处处为自己谋算。
秦义忠继续着刚才的问话:“我们总共见过徐俊才三次。第一次,是在医院,他代表公司前来探望;第二次,是确认中毒原因之后,他过来送了五百块钱;第三次,是出院之前,他看过一眼月影,一句话没有说。”
刘良驹问:“你们什么时候知道他是女儿男友的?”
秦义忠咬了咬牙,第一次明显地表达出愤怒:“警察开始调查之后,我们才知道她的男友是有妇之夫。徐俊才骗她说是离异,三十六岁的大男人,这样欺骗一个二十一岁的姑娘,还要不要脸?有没有良心!”
“他有没有表达过歉意?”
“没有!”秦义忠的鼻翼一张一翕,胸脯上下起伏着,情绪有些激动,“这些年月影受着折磨,他的生意却越做越大,一点责任都不承担,何谈公平二字?!”
赵向晚:“那周荆容呢?你们见过吗?”
秦义忠偏过头看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女儿:“见过一次。结案之后,学校帮月影交了住院费,我们准备出院,周荆容陪着徐俊才一起来的。徐俊才什么都没有说,她倒是走过来和我们握了握手,说了声对不住,还送来一个装钱的信封。钱我们没有收,但是她的歉意我们接受了。说起来,丈夫出轨她也是受害者。要怪,只能怪那个不要脸的徐俊才!”
赵向晚眸色微暗。如果周荆容是个善良、贤惠的女人,那她或许会因为徐俊才出轨一事感到内疚,试图弥补一二。但从赵向晚的判断,她并不是个隐忍大度的女人,那她的所做所为就耐人寻味了。
想到这里,赵向晚问:“你觉得,周荆容面对你们的态度怎样?和乔小红的眼神是不是相似?”
秦义忠认真想了想,肯定地摇了摇头:“不一样。周荆容的态度很平静,乔小红却想哭。”
听到这里,赵向晚合起笔记本,站起身:“如果您还想到什么,请与高警官联系,我们去会一会徐俊才夫妻。”
何明玉与刘良驹向来都唯赵向晚马首是瞻,立刻起身与秦义忠道别。高广强诧异地看一眼发号施令的赵向晚,感觉有些魔幻。一个还在读大学的实习警察,竟然能让资深警察这么服从?
听到高广强内心的话,赵向晚没有浪费时间解释,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清亮,却带着勿容置疑的力量。
高广强一边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边站起身,与秦义忠夫妻道别离开。直到走出略显破败的小院,他还有点懞:怎么就这么听话呢?
何明玉兴奋地问赵向晚:“怎么样,怎么样?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室外阳光灿烂,春风和暖,与阴冷潮湿的秦家形成鲜明的对比。赵向晚眯了眯眼:“见到人再说。”
何明玉知道她话少,如果没有确切证据不会乱讲,但她与赵向晚相处时间长了,看她的表情便知道有戏。何明玉推了刘良驹一把:“走,开车去,咱们直接去徐家,这个点周荆容应该在家。”
徐家位于银莲湖畔的高端别墅区,翠柳拂岸,春花灿烂,空气里浮动着甜蜜的花香。刘良驹放慢车速,映入眼帘的繁花似锦,吹进车里的风甜丝丝的,不由得感叹:“唉,还是有钱好啊。”
何明玉白了他一眼:“师兄,你可得顶住诱惑啊。”
刘良驹哈哈一笑:“我不贪心。单位有宿舍,工资够用,老婆体贴,小妞妞可爱,满足了、满足了。”
高广强沉默不语。
【年青人啊,还是太年轻,你们根本不知道权力与金钱的诱惑有多大。秦月影案件如果没有徐俊才拿钱开路找关系,我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当时徐俊才的岳父是建委主任,下一届市委领导班子的候选人之一,徐俊才开的建筑公司业务量恨不得占了星市半壁江山,多有钱!有钱多好,住小别墅、找小姑娘、喝着小酒,被徐俊才欺骗的秦月影瘫痪痴傻,可是害人的徐俊才却依然天天歌舞升平,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