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残忍狡猾,她也不怕。
可是……死亡4-5天的尸体与废弃垃圾场叠加,这对嗅觉良好的赵向晚而言,真是一种折磨。
赵向晚取出一瓶薄荷油,在鼻子人中处抹了一层,闻到这清凉的味道,终于神清气爽,这才精神抖擞地回到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高广强便递过来一瓶风油精:“用这个搽一下手。要是觉得哪里有味道,就抹哪里。”
朱飞鹏往她手里塞了一个柠檬:“呶,在抽屉里放一下这,切开来挤出汁搽手,提神醒脑去味。”
祝康指着她桌面上的两小瓶子的医用酒精喷雾:“帮你领了,这玩意去异味也有点用。”
赵向晚左手接过风油精,右手接过柠檬,看着医用酒精,嘴角微微上扬。读书时候就听同学们讨论过,尸臭味是全世界最恶心的味道,用风油精、柠檬汁、酒精都有一定的驱味效果,没想到今天重案组同事们一骨脑都送到自己面前。
坐下来之后,大家开始讨论案情。
照片还没有洗出来,朱飞鹏拖出小黑板,画出简易地形图,将案情陈述了一遍,他一边比划一边说话。
“从案发第一现场的脚印来看,有两人一起进入垃圾场管理室,经历了一场打斗之后,其中一个被砖块砸中倒地而死,另一个继续拿起砖块砸烂他的脸,抱上垃圾小推车,推到废弃的水井旁,剥光他的衣服,将尸体扔进井里,然后再取来路旁的砂土,倒在尸体上,直至看不到尸体了,这才把小车还回原处,并将衣服带走。离开垃圾堆场时,还没忘记掩上铁门,把铁链锁挂回原处。”
祝康提问:“从脚印能否推测出两人身高体重?”
朱飞鹏道:“从鞋码大小、步幅等数据,大致可以推测出穿皮鞋的那个,身高165-175,体重65-75公斤,偏胖,与死者特征相符;穿球鞋的那个,身高165-175,体重50-65公斤,偏瘦。”
艾辉道:“这么瘦?如果体重只有50公斤的话。穿球鞋那个,有没有可能是女人?”
朱飞鹏摇头:“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女人穿40码鞋的很少,而且搏斗中杀死一个比自己体重更重的男人,难度较大。”
黄元德道:“两个男人争斗,可能是仇杀、经济纠纷、情杀,两人一起走进废弃的垃圾堆放场,多半是熟人,而且是非常亲近、信任的人,否则谁会愿意进那个满是恶臭的破地方?”
听到这里,案件侦破的重点便集中在一点:死者是谁?
高广强总结道:“从前面分析,我们大致可以推断以下几点。”
“第一,废弃老井、垃圾堆放场的存在,只有当地人才知道,这说明凶手是望阳区常住人口,或者曾经在附近住过很久、后来迁走的人;
第二,死者衣服衣服被剥光,连条内裤都没留,说明凶手非常害怕死者身份被发现。这反而欲盖弥彰,说明死者与凶手关系密切,并且死者是当地人,通过衣物很容易很认出来;
第三,死亡时间为4-5天,从当地派出所反馈的消息,并没有条件吻合的失踪报案。”
说到这里,高广强在小黑板上点了点:“当务之急,是找出死者身份。”
朱飞鹏接了一句:“像这种类似的案子,只要找出死者身份,侦破进度就差不多完成80。”
接下来的三天,开始拉网式排查,重案组所有人都参与了附近走访行动。
望阳区地广人稀,因为垃圾堆放场常年散放异味的缘故,只剩下电机厂、机修厂、废品站等还在经营,其余像不少以食品加主的小工厂,比如罐头厂、酸菜厂、酱油厂等都已经倒闭。随着这些六、七十年代老工厂的倒闭,留下一些破旧居民楼,居住在这里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年轻的、有点门路的,纷纷离开了这个空气质量极差、每天推开门窗都是臭味的望阳区。
第三天上午,赵向晚、朱飞鹏、高广强一组,来到酱油厂。
破旧的大门,破败的厂房,残缺的大酱缸、疯长的野草,处处透着荒凉。
高广强感慨了一句:“唉!这个地方算是废掉了,可惜。”
朱飞鹏也看着心酸:“这个鬼地方,谁愿意留下来?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估计早就搬走了吧?”
赵向晚虽然在农村长大,但山青水秀,比这个远离中心城区的所谓城里好多了。
酱油厂老宿舍楼一共有三栋,都只有四层,砖木结构,坡屋顶,清水砖墙已经开始风化,楼道里堆满了煤球、木柴、旧鞋等各种杂物。
一家一家地敲响房门,来应门的人大多都是面容憔悴的老人。问他们近期有没有住户失踪,一个个摇头说没有。他们的子女通过读书、打工、调动等方式,早就离开原址,偶尔联系一下,根本不愿意回来。如果不是因为年纪大了、没有钱,谁愿意住在这个荒凉、发臭的地方?
再拿出尸体照片,老人家们吓得直念阿弥陀佛,根本不敢多看,都说不认得。
敲开最后一栋的东头单元二楼,开门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瘦而高,她的眼睛有点突出,颈脖偏大,面色潮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