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婚姻的内核,本来就包括性,安全的、可靠的性。
女人相对保守,习惯在婚姻内寻求性的滋润。男人却可以通过其他一些方式获取,花钱享受到比婚姻内更高质量的性,所以男人比女人更容易抛弃婚姻。
赵向晚虽然还没有结婚,但她懂人性。
“何大姐,虽然这个问题有些私密,但我希望你能老实回答我。自从你丈夫出轨之后,你们的夫妻生活频率是多少?”
何美玉脸色一红,然后一白,半天没有吭声。
何明玉瞟了赵向晚一眼:“向晚,你怎么……”
赵向晚用眼神制止了何明玉。
凤眼晶亮,凛凛生威。
何明玉闭上嘴,没敢打岔。
何美玉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手指头狠不得拧成麻花,纠结了半天,她终于开口说话:“他,他不肯和我……有半年了……”
何明玉一听,气得头皮发炸,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这个畜生!”
看到她挺着个大肚子动作如此突兀,赵向晚忙扶住她的腰:“你小心点,别激动,别激动。”
何明玉没有再坐下去,一只手托后腰,一只手在空中挥舞:“吴义信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是不是男人?别的男人出轨,好歹还不敢这么冷落家中老婆,他倒好,明目张胆啊,他想干嘛?为他那个小情人守节吗?守他妈的节!”
听到妹妹帮自己出头,没有鄙视自己渴盼性,何美玉的眼泪又有些控制不住,扑簌簌往下落:“我,我,我不敢说,怕你们骂我不要脸。”
何明玉咬着牙,伸出手指在大姐额头上重重地戳了一下:“你呀你呀,咱们姐妹俩一个屋长大,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哦,就兴他们男人在外面嫖,还不许女人找丈夫要?”
何明玉是刑侦大队重案组最温柔的一个,没想到怀孕了脾气变得火爆许多。
赵向晚在一旁轻声道:“何大姐,如果你丈夫一直不与你过夫妻生活,这样的婚姻对你还有什么意义?”
何明玉也大声骂道:“对,大姐,我支持你离婚!这狗东西肯定是在外面吃饱了、吃撑了,所以回到家才装死喊累,不是个好东西。当年他娶的时候说得多好听啊,什么会一辈子对你好,绝对不让你受半点委屈,我看呐,大姐受的委屈全是他一个人给的。”
把压在心底的委屈说出来,何美玉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在外面吃饱了、吃撑了,所以回到家才装死喊累,不是个好东西”这样的话,一下子把捆在她身上的道德束缚解开,何美玉坐在沙发上没有起来,但却直起腰,拉着何明玉的手,眼神里满是感激。
钱,她有。
性,他不给。
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可是,情呢?曾经的山盟海誓呢?一点一滴的幸福时光呢?在乡下劳动时的相互帮助,借课本一起复习的拼搏奋斗,结婚后一起买菜一起做饭,牵着孩子的小手看着她一天天长大……
这些美好的时光呢?就全都丢弃了吗?
何美玉喃喃道:“我知道,道理我都知道,我是事业女性,我一个人带着晓红也能活下来,可是……家里茶几上铺着的蕾丝桌布是我用钩针钩出来的,客厅窗帘是我买了布在缝纫机上踩出来的,相册里我们一家三口在公园门口、在照相馆、在学校拍了那么多照片,就这样都不要了吗?”
赵向晚最头痛的,就是婚姻中的第三件东西。
——情。
钱,没了可以挣。
性,换个人一样可以有。
可是情呢?那些用感情编织出来的岁月,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的美好回忆,能够随着离婚一笔勾销吗?
“大姐!他都已经出轨了,你还沉浸在过去,有什么意义呢?你舍不得那些,有什么用?他舍得,他舍得!”何明玉跺了跺脚,恨不得敲开大姐的脑袋,把自己的果敢、坚定装进去。
赵向晚离开,给两姐妹换上热茶。
一杯递给何明玉:“茶热,慢慢喝,别急。”
另一杯递给何美玉:“茶凉了,就别喝了。”
两姐妹接过茶,若有所思。
都是聪明人,一刹那间忽然就明白过来。
何明玉叹了一口气,接过热茶,安静坐下,没有再说话。
何美玉接过热茶,握在手心,呆呆坐在沙发,心如刀绞:真的要放下吗?真的要舍弃吗?真的要把过去的所有岁月都归零吗?
赵向晚的声音似夏日清风,将何美玉心头的焦躁抚平。
“曾经的幸福,都是真实存在的。你和他结婚这么多年,肯定也有过快乐时光,就让它留在相册里,留在家具上,留在每一个角落里,何必粗暴丢弃?”
“离婚,离婚,只是离开那段婚姻,并不是说把过去全部忘掉。”
“何大姐,强扭的瓜不甜。你丈夫以前爱你,但他现在感情已经发生变化,何必强求?不如放手吧。”
何美玉左思右想,把赵向晚的话听进了心里,脸上露出坚毅之色,终于下定了决心:“我离!”
何明玉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