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
赵向晚道:“龚大壮一家被杀,公平吗?不公平吧。所以法律要将你们这些凶手 绳之于法,让你们接受制裁。哪怕你离家二十年,躲了十几年,依然逃不脱被我们抓捕的命运。”
卢富强不自觉地被赵向晚的话所带动,甚至觉得自己今天被抓,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不然,为什么不过是闵成航一案,自己不过就是卖出一把刀,做了一回假证,怎么就牵扯出杀人命案呢?
法律二字,让卢富强畏惧。
天意二字,足以把卢富强压垮。
如果天意如此,那为什么法律不制裁龚四喜、卢尚武这两个人?
他们凭什么活得那么逍遥?
卢富强忽然反应过来,大声道:“你们警察不就是执法人员吗?你们既然知道龚四喜、卢尚武都改了名,还当上了警察,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不把他们抓起来?”
赵向晚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抓?”
卢富强兴奋起来:“抓了吗?抓了就好,把他们都抓起来!我们是三刀会的兄弟,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当年杀小姑娘的人是我,可是连杀龚大壮家里四个大人的,是龚四喜!杀那个小男孩子的,是卢尚武!”
赵向晚嘴角微微上弯,很好,狗咬狗,才精彩。
祝康难得一次与赵向晚同频共振,紧随其后:“可惜,口说无凭。他们现在是公系统的领导,岂是你一句口供就能定罪的?没有证据,恐怕……抓了也得放走。唉!我也想把他们千刀万剐,可是,我是警察,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
卢富强直愣愣地看着祝康:“我已经认罪,是我杀了你姐,为什么我的话还不能把他们定罪?”
祝康耐心解释:“你认了罪,做案细节、过程描述清晰无比,这是一回事。但你指认旁人一起犯案,则需要佐证材料。龚四喜、卢尚武都是警察,他们非常清楚这一点,他们只需要将罪名都推到你一个人身上,说你诬陷,你有什么办法反驳?”
卢富强急得耳赤:“那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
赵向晚也陷入沉思。
能让卢富强认罪,源自于他内心的愧疚与恐惧。
通过将这份恐惧放大,再加上祝康这个幸存者的刺激,卢富强乖乖认了罪。
可是,龚四喜、卢尚武是不一样的。
对于年少杀人灭门一案,他们根本就没有反省与恐惧。
甚至,可能还有一丝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杀了人,却逃脱了法律的制裁,这一认知促使他们胆大妄为,肆意践踏法律。
想要让龚四喜、卢尚武这样的恶人认罪,难度很大。他们都是警察,深知证据的重要性。龚大壮一家死了已经有二十年,证据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村庄的拆迁而灰飞烟灭。
凭卢富强一人的口供?他们可以说卢富强嫉妒、陷害。
凭祝康六岁的记忆画面,一来祝康只看到一个刺青、只听到几个说话的声音。二来谁能证明孩童的记忆经过二十年之后没有磨灭、变形?
总之,只要龚四喜、卢尚武不认帐,还真是拿他们没有办法。
卢富强忽然轻轻笑了起来。
“老天还是有眼啊。”
这一句话,成功让赵向晚、祝康、朱飞鹏将目光集中在卢富强身上。
与刚才痛苦的狂笑不同,卢富强脸上的笑容真诚且欢喜。
他看着祝康:“勇伢子,我知道我肯定会被枪毙,我送你一件礼物,去把那两个背信弃义的狗东西也抓起来吧。”
他咧嘴一笑,笑容阴森中带着丝疯狂:“好兄弟嘛,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祝康问:“什么礼物?”
卢富强说:“你们派人到我的刀具店去,取一把最不起眼的菜刀,就在陈列架上最下面左边角落里,拔下菜刀刀柄,里面封存着一样东西。”
卢富强一边笑,一边说话:“三刀会杀人之后,回到我家里之后热血沸腾,歃血为盟,歃的血,便是脸上、雨衣上、雨鞋上沾着的血迹。卢尚武写的约定,盟约写在一张从我的旧作业本撕下的纸上。我们三个人签了字,沾着血迹摁了指印,这张纸,我一直存着。”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卢富强笑得喘不上气来:“他们叮嘱我烧掉,可是我没有。我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带着这张盟约,只有这张带着血的纸,才能让我感觉不孤单。我用油纸包着,就怕被水浸湿、弄坏。只要有这张纸,就证明那件恶事,不是我一个人干的,是我们三个人干的。老天爷要是打雷劈死坏人,至少还有另外两个一起陪着,是不是?”
有证据?祝康霍地站起。
赵向晚与朱飞鹏也随之站起。
审讯结束。
一个小时之后,祝康戴着手套,拿着菜刀刀柄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展开,摆在办公室的桌面。
粗糙的作业本,泛黄的纸张,用铅笔写着三行字,字体很大,口气狂妄无知。
“我以鲜血为誓,
承载三刀会荣耀与责任,
兄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