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丽娜看一眼朱飞鹏,显然没料到会有这样的问题,犹豫了。她十岁时改名卫丽娜,入了户籍,闵立娜这个名字早就被她抛之于脑后。
赵向晚没有在意他们的对话,径直往许嵩岭办公室而去。
敲门进入,许嵩岭正拿着电话,与对面的人沟通交流。
“你还敢来问?”
“老郑,案件重大,影响极其恶劣,又在你辖区管理范围内,你难辞其咎。”
“这么长时间,天然居酒店在落霞山上建了一座别院,你们都不知道?”
“你赶紧来一趟局里,说明情况。”
待许嵩岭挂了电话,抬头问赵向晚:“有事?”
赵向晚指了指电话:“城西派出所的郑所?”
许嵩岭点了点头,一脸的烦躁:“这个老郑也是,昏庸!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事情!”
赵向晚道:“郑所恐怕是卫丽娜的保护伞,你先把人扣下再说。”
许嵩岭显然有些不相信:“老郑是保护伞?不会吧!我刚复员回来的时候,在城西派出所干过一段时间,是老郑手把手带我入的行。他这个人,老实本分、尽职尽责,怎么可能……”
赵向晚认真地看着他:“师父,你教过我的,警察不能感情用事。”
深呼吸之后,许嵩岭的眼神转为坚定:“对,你说得对。那我把老郑留下,如果真问出来是老郑为他们亮绿灯,我亲自逮捕他!”
赵向晚提醒一句:“那您记得把他的枪先缴了。”
许嵩岭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要你教?!”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
赵向晚右手比划了一个拿枪的动作,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抬了抬下巴。
许嵩岭悚然一惊,眼睛瞪大。
【防止他自杀?】
【老郑那人还有一年就退休,晚节不保,还真有可能!】
许嵩岭眉头紧皱,抬起手,四指并拢对外挥了挥,示意赵向晚离开。
赵向晚意思传达到位,没有再说什么,安静离开。
关门之前,听到里面传来“咚!”地一声闷响,估计是许嵩岭一拳头捶在墙上。
回到审讯室,朱飞鹏将主审位置让给赵向晚。
赵向晚看一眼笔录本,将注意力转到卫丽娜身上。
“你的曾用名,忘记了吗?”
卫丽娜显然有些回避这段往事,转过脸去。
【别人姓什么,是跟父亲姓。】
【我姓什么,全靠资助人姓什么。】
【有钱就是爹呗。】
赵向晚盯着卫丽娜的眼睛:“闵立娜,你什么时候改名的?”
卫丽娜没好气地说:“你们公安局不是有户籍管理吗?去查啊,我哪里记得那么清楚。”
赵向晚并没有动怒:“还记得闵家槐吗?”
卫丽娜听她提起自己在慈善堂的小伙伴,眼神有了变化,灰色眸子浅淡,看得清楚瞳孔一缩。显然,她并不喜欢提及慈善堂的往事。
【这个名字?】
【哪一个?家槐……是不是瘦瘦弱弱,笑起来阳光灿烂的那一个?我最讨厌这样的笑容,好像这世上所有人都是她的恩人,给她一口饭吃就感恩戴德,贱!】
赵向晚道:“她现在成家立业,与童年伙伴闵成航结婚生女,夫妻恩爱,孩子乖巧,日子过得很幸福。”
卫丽娜的瞳孔又是一缩,牙槽紧咬。
【她长得那么普通,竟然过得还不错?可恶!】
【闵成航?是不是那个像狼一样喜欢咬人的那个?别的小朋友都说我好看,就他从不对我献殷勤,我记得他!就他,也配过好日子?】
【一对蠢货!】
赵向晚看出来了,卫丽娜这个人心眼比针尖还小,事事爱掐尖,看不得别人过得比她好。
审讯要诀之一:哪里痛,戳哪里。
赵向晚继续说:“闵家蝶,还记得吗?”
卫丽娜害怕她继续说下去,打断了赵向晚的话:“我记得,我见过她。混得像鬼一样,十几年前吧,我在珠市一家豪华大酒店门口见到了她。她剪了个短头发,像个假小子,穿得破破烂烂,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啧啧啧,我就知道,她和娇娇跟的那个胡老头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你看,过得很惨吧。”
赵向晚摇了摇头:“闵家蝶过得也很好。她姐姐一直在找她,在我们警察的帮助下终于找到她,现在她在罗县汽车站附近盘了家门面,当上了老板娘。”
卫丽娜身体往前一倾,眼神里带了丝急切:“闵家蝶,她姐姐一直在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