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盛强一听到这三个人的名字,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全身又开始哆嗦。他习惯性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来,想要压压惊。
朱飞鹏眉头一皱,面容严肃:“请你不要抽烟。”现在赵向晚是重点保护对象,只要有她在,所有人都不敢抽烟。
高盛强只得将香烟收回:“好好好,我不抽。”
朱飞鹏沉声道:“你在紧张什么?”
高盛强搓了搓手:“我跟你们说,这里面有鬼!我真的觉得有鬼。自从七月份和彭前泽他们三个聚过一回,一个接一个地出事,都是交通事故。七月份彭前泽被小货车压死,八月份黄炬被一辆出租车撞死,然后……十天前戚宛娟又被一辆小汽车撞死。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去庙里烧了香,又找大师讨了平安符,没想到今天还是出了事,差点被那车给撞死。”
说到后来,向来迷信的高盛强吓得魂不附体,左右张望,仿佛这屋子里就藏着一个厉鬼,要来找他索命。
“一个人出事可能是意外,两个人出事是巧合,可是三个呢?四个呢?你们真的不觉得这里面太蹊跷吗?肯定是我们无意中惹了脏东西,被缠上了!现在轮到我了,轮到我了!”
赵向晚留意高盛强的表情,看他双目圆睁,眉头上挑,眼神里满是惊恐,看来的确是信了鬼神之说。
他的内心,此刻也在叨叨。
【到底是怎么惹来的脏东西?】
【我们四个聚会的时候,谁也没有戴不明来历的古董,也没谁搞什么鬼怪神灵的仪式,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地出事?】
【我就是送了彭前泽两罐新牌子的奶粉,也没干别的啊。】
奶粉?
赵向晚立刻警醒。
挪动一下身体,赵向晚缓缓开口:“不是鬼怪,是谋杀。”
一句话,吓得高盛强“嗷”地一声叫,整个人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什么?你说什么?谋杀?不是说交通意外吗?怎么可能是谋杀!”
赵向晚没有说话,抬眸安静地看着他。
朱飞鹏在一旁说:“你安静点!我们是公安厅侦查局的,之所以今天给你打电话,过来找你,就是为了揪出这几起谋杀案背后的真凶。”
惊恐之后,高盛强再一次感到庆幸。他重重咽了一口口水,双手合什不断地感谢。
“那,谢谢你们。”
“真的,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是你们救了我的命!”
知道不是鬼怪、没有恶灵索命,高盛强暗暗松了一口气,但转瞬又有了新的担忧。
“警察同志,我就是个超市小老板,既没涉毒,也不涉黄,从来不赌不嫖,老老实实工作,本本分分赚钱。我也不知道什么商业机密,没看到什么黑道交易,为什么有人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戚宛娟?为什么要杀彭前泽、黄炬?”
想到冤死的三个老同学,高盛强内心的愤怒渐渐开始燃烧,胸脯因为激动上下起伏着,脸色也胀得通红。
“彭前泽和黄炬,我和戚宛娟是同桌,我们四个读高中的时候坐前后桌,下课的时候经常在一起说话、聊天,我们一起偷看小说,一起打扑克牌,当然,也会互相监督背课文、做作业,我成绩不好,他们都会帮我。三年的高中时光,我们四个好得就像亲兄弟一样。”
“戚宛娟是个假小子,最有侠义心肠,我超级崇拜她。只可惜高考我没考好,没考上,回来帮我爸开超市,也没脸追她。”
“彭前泽是农村孩子,人老实得很,但他特别有骨气,成绩也最好。他和黄炬是一个县城考上来的,黄炬家里条件好,一开始两人还有点互相看不惯,后来因为黄炬生了一场病,是彭前泽背着他去医院,又守了他一天一夜,然后他们俩就成了铁哥们。”
“他们仨读完大学之后,都分配回了星市工作,我们四个一年至少聚两回,七月一次,过年一次。不管多忙,大家都会想办法一起吃顿饭。虽然他们当的当记者,做的做医生,但都不嫌弃我这个小商人,大家聚在一起,说起高中时候的趣事,都觉得有意思。”
回忆起往事,高盛强声音开始哽咽:“为什么呢?我们几个都是小老百姓,无权又无势,赚的也是辛苦钱。你们别看彭前泽成绩最好,考的学校最好,可是分配到那个食药监局上班之后,一直过得苦哈哈的,连孩子奶粉钱都拿不出来。”
“黄炬呢,医生说出去社会地位高,其实过得很辛苦,钱也不多。值夜班不说,门诊八小时,他要给几十个孩子看病,累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现在的孩子都是独生子,金贵得很,轻不得、重不得,态度不好还要挨骂,他只有默默地承受着。”
“戚宛娟就更不用说。从小记者做起,摸爬滚打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每个月工资也就那么点钱。《法制周刊》我年年都订,就为了看看她的那些文字。她写的东西就像是从她内心里流出来的、最真实的话。
她读书的时候喜欢看武侠小说,上班之后把那份古道热肠、行侠仗义体现在文字里,骂贪官污吏、批奸商恶霸,痛快淋漓。她为了获得第一手资料,曾经爬到深山里采访黑心矿厂,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