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携长子面见众人,讲述了多年寻子艰辛,筵席中不少生儿育女的夫人皆闻之动容,已是感动到捻帕啜泣了。
江絮清坐在唐氏身侧,将自己尽可能的缩小,眼神看向上首的镇北侯夫妇,心中无限感慨,倘若他们知道自己心念了多年的长子,会在一年后为了攀附三皇子而陷裴家致死吗?
若非她多活了一世,恐怕也看不出裴幽这等温润如玉的人,能干出那恶毒之事。
许是她恨意的眼神过于流露,站在镇北侯夫妇身侧的裴幽则将视线移了过来,骤然对上她愤恨的眼神,裴幽微蹙眉宇,转而还是回了个淡笑。
江絮清暗骂一句,扭头去给身旁江琰喂吃的。
江絮清扭过头后,裴幽便收了笑意,再视线一扫,与斜对面的三皇子李煜对上,李煜举杯饮酒,二人短暂的眼神交汇,并无任何人察觉。
宴席过半,裴幽行过青石板小路前往幽静的花园。
无人能看到的角落处,一名身着皇子近侍服装的男人等候多时,他假意欣赏花园景色,待裴幽走近,低声一问:“确定没人?”
裴幽肯定道:“放心。”镇北侯府是他的家,自是没人会监视他。
那侍卫从衣襟处取出一瓶黑罐,“殿下说,你要的他帮你做到了,接下来就是看你的诚意。”
裴幽将那黑罐纳入袖内,浅笑:“烦请告知殿下,寻回真实身份的恩德,裴幽铭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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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中,二皇子李衡喝大了,坐着的身躯都摇摇欲坠,一个劲地朝三皇子李煜身旁倒,李煜伸出一只手将他撑住,苦口婆心道:“二哥分明喝不了,怎就还如此贪杯?”
李衡喝的醉话连篇,叽里咕噜的嘟囔,离得远没人听得清他说什么,但候在身后的小内侍倒听出零星几个字,当时脸色一变,骤然对上三皇子警告的目光,那小内侍忙垂下头装傻。
当场听见二皇子咒骂三皇子个贱婢生养的东西,也配管教他这种话,给他几条命都不能活了,所幸三皇子为人良善,并没有像二皇子那般动辄打骂宫人的陋习。
“你,过来扶着二皇子找个房间歇息。”
那小内侍刚庆幸没一会儿,就被三皇子点名,他忙不迭应下,喊上另一个内侍一同扶着喝的烂醉如泥的二皇子离开热闹的宴席。
镇北侯府有专门给宾客休憩的客房,在西北方向,但途中二皇子醒了过来,得知要去西厢房当即便撒泼起来,“本皇子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屈尊来到侯府本就是给裴玄面子了,怎还让本皇子入住那等小地方?”
小内侍也拿二皇子没辙,让同伙去喊一个侯府的下人过来,给二皇子准备一间上好的客房休憩。
那内侍离去,剩下的小内侍一人扶着身形健壮的二皇子很是吃力。
李衡也嫌他瘦弱,一掌将他推开,“一边去,本皇子自己走。”
李衡脚步不稳,像是随时要倒,小内侍看的心惊胆战,生怕摔倒了唯他是问。
李衡一路歪歪扭扭抱着游廊的廊柱拖拖拉拉地游移,嘴里还时不时嘟囔什么,正在这时,游廊转角处走来两名女子,前头为首的姑娘貌若仙姿。
李衡登时眸光铮亮,跌跌撞撞地朝那女子走去。
江絮清实在受不了宴席中镇北侯夫妇吩咐裴幽与她坐一起,说法则是裴幽也是靠她才捡回一条命,裴扶墨不在,见她孤单,特地让他的兄长陪她。
谁稀罕他陪了?
坐一处的时候,她连一杯酒水都不敢碰,一口菜品都不敢尝,生怕被他下药,又与前世那般,糊里糊涂地睡到他的屋子里去了。
前世丑事发生后,她整个人迷迷糊糊,不懂怎么就与裴幽衣衫不整地躺在一处,当时以为是自己醉酒才与他亲密如此,导致不得不嫁给他。
可直到出嫁一年后,江家出事,裴扶墨下狱,一次意外她得知当初那事全是裴幽算计她。
当时她质问,他也没有逃避,爽快承认了,想必那时因江家落魄,裴扶墨入狱,他反而得圣上重用,导致他并没什么好怕,觉得她离了他就不行。
安夏见江絮清走得匆忙,身后有豺狼虎豹追着似的慌张,问道:“姑娘,您究竟在躲着谁啊?”
江絮清答非所问,只说:“从现在起,你与我寸步不离,我们先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将今日的宴席熬过去再说。”
她现在心时刻吊起来,除了安夏之外不敢信任何侯府的下人了。
“救命!来人啊,我家姑娘……”前面传来嘶声呼救,江絮清和安夏互看一眼,便迎上那急忙奔来的侍女。
靠近西厢房这处本就僻静,游廊庭院更是一个下人都无,想必都是去前厅忙去了,那侍女难得看到两个人,不管不顾扑地上去,哭喊道:“这位姑娘,求你救救我家姑娘,我家姑娘她……”
侍女似有顾忌,不敢将话说全。
江絮清觉得她的服饰有些眼熟,问道:“你是哪家的丫鬟?”
那侍女含泪道:“奴婢承恩侯府的,今日是随着老爷夫人,还有大姑娘一同来了侯府。”
承恩侯府,那她口中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