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扶墨刚从净室出来,听到卧室的床帏内发出轻微的声响,他脚步一转,便踱步行去,伸手掀开了帷帐,朝里一瞧,却发现江絮清青天大白日竟是连衣裳都未穿,只堪堪着了件单薄的小衣和绸裤。
“你在做什么?”他喉间发紧,嗓音低沉了几分。
江絮清委屈巴巴地凝望他:“擦药呀。”没看见她手上托着药膏么?
说罢,她将膏药放置自己的大腿处,这样才腾出手将小衣掀起来些,将身上的伤痕露给他看。
她可怜兮兮地说:“我早晨起来眼睛没睁开,下床的时候不慎扑到在书案上了,本以为没有大碍,可是用完早膳后实在疼得不行,方才将衣服褪下看才发现都肿了……肿成这样了……”
裴扶墨的视线紧紧停至她身上的伤痕之处。
他黑眸微眯,暗道,倒是会撞,偏生撞到那处,浑圆的弧线下那雪白的肌肤处留有一道刺目的淤青。
面前男人的视线过于灼热,江絮清的脸涨得通红,小声道:“你别光顾着看,也来帮我上上药呀。”
裴扶墨撩袍侧坐在床沿,眉梢微挑,问:“安夏人呢?”
江絮清目光略微闪躲,支支吾吾道:“她忙去了,早膳后就没看见人呢。”
是吗。裴扶墨心下冷笑,遂伸手取过她腿上搁置的药膏,淡声道:“衣服再撩起来些,这样不好擦药。”
床帏内的空间本就有限,他与她挨得极近,说话间黏湿的气息都洒落在她的肌肤上,江絮清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慢吞吞地将本就松松垮垮的小衣挪开了半寸,“这样够么?”
“不够。”
江絮清心尖砰砰直跳,在他越发幽暗的注视下,指尖缓缓挑起边缘,又往上边挪开了半寸,此时浑圆下半边的弧线已然无处可藏,她手指禁不住颤抖起来,当指腹从边缘划过去时,明显感觉到裴扶墨的呼吸都重了许多。
静默了须臾,她嗓音愈发的细弱:“够么?”
裴扶墨黑眸一缩,喑哑地道:“不够。”
江絮清用力咬唇,抬眸对上他沉静无波的双眼,无声询问一番。
半晌,终究是她抵不过他凌厉的眼神,羞得不行,索性豁出去了,又往上挪了一寸,颤着眼睫问:“这下够了么?”
够了,再不够,怕是无法善了了。
裴扶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乌沉,俱是隐忍。
他并未从药罐里取出膏药,反而直接往她淤青处抹去,他冰凉的指腹在伤处按下摩挲,江絮清被激得打了个哆嗦。
她疼得泪花都冒了出来,气哭了喊:“疼啊……”
裴扶墨眼中掠过一抹诧异。
竟是真的撞淤了,并非作假?
江絮清泛着湿红的眼眶,委屈极了,“裴小九!我都说了被撞伤了,很疼很疼。”
他竟还那样用力按了下?
什么臭男人!!
裴扶墨面色极快恢复如常,轻声哄道:“我会轻点。”
江絮清瘪了瘪嘴,用右手覆住伤痕,“你说的,可若是再疼到我了,你该如何?”
他竟是那般不懂得怜香惜玉,分明是一块被撞红的淤青,竟是用力按了下,弄得她现在胸口下方都涨乎乎的疼。
江絮清正在心里发着牢骚,手腕却被一只滚烫的掌心攥住。
裴扶墨将她的手挪开,嗓音嘶哑低沉:“青天白日,你当真要一直这般引人遐想的姿态?”
“?”
江絮清垂眸望去,一抹雪白红梅映入眼帘,她脑子忽然翁了一下,怔得半晌没动弹。
裴扶墨倾身上前,将外头的日光挡住了大半,顷刻间,江絮清像是被他圈在怀里般,根本无法挣脱。
膏药上身,她顿觉得淤青那处都有丝丝的凉意,可裴扶墨的指腹像含有灼热的温度,他修长的手指极其灵活,便是简单的上药,都让她犹如陷入冰火两重天般,折磨得难耐。
她忽然后悔让裴扶墨帮她上药了。
中秋佳节,夜幕星河,皎月高悬,偌大的长安城沉浸于节日欢乐的氛围中,皇宫内更是亮如白昼,花团锦簇,一派繁华盛景。
临出门前,裴扶墨因有要紧事抽不开身,只能晚点才能进宫,江絮清只好随同镇北侯夫人和裴灵梦一同入宫赴宴。
华熙殿内已高朋满座,百官家眷纷纷入座,江絮清单独坐在一个席位等裴扶墨进宫。
安华公主入殿后便直接朝她这处行来,看见江絮清身旁空出来的位置,她毫不客气坐下了,随后神神秘秘道:“慕慕,我有个秘密提前透露给你。”
江絮清连忙捂住她的嘴,“别了公主,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安华瞪圆了眼眸,将唇上的手挪开,哼了一声:“你越不想知道,我还偏生就要让你知道了。”
果然如此,江絮清无奈道:“行吧,这次又是后宫哪个妃子为了争宠使用了什么阴谋手段?”
安华心里藏不住事,后宫那些勾心斗角,若是发生点有趣的事,只要碰见她了,都会第一时间来与她分享,可后宫的秘密若是知道太多,与她而言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