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许久,成澈才反应过来,“抱歉,江姑娘,我是习惯了,一时忘了,你已然成婚。”
或许也是他不愿去面对她已成婚的事实。
江絮清不以为意道:“没关系,你就还是如往常那般唤我江姑娘就好。”
“筠儿若是实在想我,你可以让她来镇北侯府寻我,不会给我带来困扰的。”
成澈避开她的目光,微垂下眸,有些失落道:“好,我定会转告筠儿的。”
大约半个时辰后,裴灵梦与郑亦舟聊得已十分畅快,竟是打算换一个地方去玩。
眼见天色都将暗了,裴灵梦心思一动,出主意道:“我听说今晚广寒楼有烟火看!”
广寒楼是长安城最高的一栋楼塔,足足有十一层,登上楼顶便能将这偌大长安城的繁华夜景收尽眼底。
江絮清看天色还不算晚,加上白天裴扶墨出门时跟她说了,今日他有要紧的公务在身,回来时兴许要很晚了,现在她若回去也是没事做,见裴灵梦难得相看向个对象还看对了眼,便点头同意了。
四人一同前往了广寒楼所在之地,此时入了夜,街道仍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裴灵梦与郑亦舟并肩而行,一路有说有笑,是一点儿也看不出先前嫌弃他的态度,“郑公子,没想到你懂得还挺多,去过那么多地方呢?”
方才在观月楼交谈时,郑亦舟便主动打开了话匣子,说了许多他在外地的见闻。
裴灵梦是好奇心过盛的性子,她自小在长安长大,极少离开家,她的梦想便是离开长安四处游历,见识许许多多她从未见过的一切。
奈何母亲管得严厉,称她一个姑娘家还是文静些好好待在家里比较好,若是实在想外出游历了,也得成家后,夫君带她去才行。
郑亦舟含笑,温声道:“在下自小便与行商的舅父四处游历,便也沾光去了不少地方,沙漠、西域、北寒之地曾都有幸一见。”
裴灵梦越听越向往,一双水眸登时亮晶晶的,情不自禁上手扯了扯郑亦舟的衣袖,嗓音放轻:“那个,郑公子,若是有机会的话……”
难得见到裴灵梦说话如此结巴,言难出口,江絮清颇觉有趣,跟在后头,都不知觉看得入神了。
哪想一个不慎,脚底踩到一块大石头,紧接着右脚便跟着一崴,正要倾斜倒下的那一刻,一只温热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
“江姑娘当心。”
耳边男人的声音过于接近了,江絮清稳住了心神,将将站稳抬眸望去,便清晰地看到成澈近在咫尺的脸庞,就连他颊边那细微的绒毛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实在是太近了。
江絮清连忙弹开,就连右脚的不适都只能强忍着,福身道:“多谢成公子出手相救。”
她逃离的动作太快又太大,显然是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牵扯,成澈心里难受的苦水直涌,只能低声回道:“不必谢,举手之劳罢了。”
江絮清不自在地躲开他炙热的眼神。
裴灵梦才被这边的动静引起了注意,过来问道:“怎么了,慕慕?”
江絮清摇头,“没事。”
没事就好,若是慕慕真的出什么事了,二哥定然不会放过她。
裴灵梦侥幸地呼出一口气。
四人正好行到了广寒楼的楼下,此楼有十一层之高,想要登顶也必须要徒步爬上去。
裴灵梦望着这巍峨的楼塔,忽然想起什么,说道:“慕慕,我记得幼时二哥也带你来过一次广寒楼对吗?”
江絮清也不由陷入了沉思,回忆起了往事,一会儿觉得有些甜蜜,一会又觉得气得想笑,闷闷道:“是。”
那是她九岁那年,扬州的表哥来江府借住的时候了,表哥非要让她带他去见识见识广寒楼,可她最是不愿爬楼,那广寒楼她长那么大,就没有登顶过一次,后来在表哥和江嘉锦的百般撺掇怂恿下,她不愿认输,还是来了。
只可惜爬了三楼她便累得气喘吁吁,就连脚都崴了,当时还被江嘉锦嘲笑了许久,最后就连表哥也不愿等她,为了赶在江嘉锦前面登顶,就将她丢到了三楼不管不顾。
她那时是上也不能上,下也没力气下了。
一个人极其无助时,当时吓得都快哭了出来,是裴扶墨忽然现身,斜倚在那台阶处嘲笑她没用。
她当时气得抹泪:“我是没用,你别管我好了,跟他们去比赛啊。”
都丢下她好了,反正她就是连爬个台阶还能把脚扭了的废物呀。
裴扶墨轻嗤一声:“我不就说你一句,至于这么生气吗?”
江絮清那时心里本就难受得不行,他还特地来说风凉话挖苦她,当时实在气得不想看到裴扶墨了,自己便倔强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执着要往上爬。
见她不仅不往下回去,竟然还打算往上爬,裴扶墨生气地抓住她,“你疯了?你的脚踝都肿起来了,没痛觉的吗?”
江絮清强忍着泪,推开他:“你让开,我不要你管,总之你也是来嘲笑我的,对吗?”
裴扶墨被她气笑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