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为了减少成本从中谋利,以陈旧且霉烂的木材混入其中,导致寺庙建筑并不牢固引起。
此事自然还是这次全权负责的三皇子要独揽罪责,晋安帝震怒之下,命三皇子在府邸闭门思过,禁足多久并没有时限,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放不出来了。
事发后,晋安帝派人寻了一晚上,除了找到一些被压在废墟之下的人,剩余零星几个皆下落不明,其中便包含裴幽在内。
江絮清得知了这些,心情有些微妙。
但因前世护国寺的确也发生了坍塌,彼时太子因广寒楼事件遭禁闭半年,三皇子即便铸下大错,但那时他已有不少功绩傍身,许多朝臣纷纷为他求情。
看在太子禁闭,若是也将三皇子同样关了起来,那整个朝堂都将会彻底乱了,是以,前世的三皇子只被责罚戴罪立功,去看守一个月的皇陵便回了,此事也就此揭过。
而上辈子,裴幽也并没有出现在护国寺。
江絮清望着铜镜内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昏黄的镜面将他面上的神情照的十分清晰,可他掩饰的极其完美,她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何想法。
她轻叹一声,抬手顺了顺垂落下来的乌发,“天降灾难,的确很是惋惜,陛下既已经派了许多人去找,有消息的话怕是早就传回了侯府,我若再问一句,不是挺多余么?”
裴扶墨瞳仁微颤,细细打量她面色每一个神情,唯独没有看到紧张担忧的情绪。
这不应该,裴幽生死不明,她难道不该跟母亲一样急得六神无主,方寸大乱?
她若见他态度这般冷淡,应该像昨晚一般,指责他冷血无情才对。
江絮清转过身来,扬起脸看向裴扶墨,柔声道:“母亲今晚说的话,你不要放心上去,她不过是太担心兄长了,一时说重了话罢了。”
她竟还有心情来安慰他。
裴扶墨怔神须臾,很快反应过来,拧了拧她的鼻尖,说道:“母亲说我冷血无情,没想到你也是一样。”
裴幽出事,整个侯府上下都紧张得无法歇脚,就连还尚在养病的裴灵萱都派丫鬟来玉荣堂问过几遍裴幽的消息,反而寒凌居还如往常一般,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江絮清的鼻尖被他一捏,一下呼吸不过来,哼唧了一声便将他推开。
她侧过脸照了照铜镜,看着自己已然通红的鼻尖,气得扑上去咬他,“你下手怎这么重,疼死我了!”
屋外的雨水仍在哗啦作响,水滴拍打雕花窗,怀里的人还在哼哼地撒娇。
裴扶墨顿时觉得自己的心都软了,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气得揪着他的衣服撒气,觉得不够,手探到衣襟来,去掐他的腰。
裴扶墨呼吸紊乱,一把捉住她调皮的爪子,“做什么?”
江絮清扬起闹得通红的脸颊,杏眸水润润般灵动,她狡黠一笑:“一报还一报!”
裴扶墨尚未明白,紧接着感到另一边的腰骤然一疼,她竟是用了另一只手探进衣衫内掐他的腰。
他不由觉得好笑,低笑出声:“做的次数多了,娇娇倒是懂了我的敏感处在哪儿?”
江絮清身子蓦然僵硬起来,脑瓜子疑惑地动了下,轻抿红唇:“你在说什么呀……”
她对上他危险幽深的眼神,忽然觉得指尖都烫得不行,转而思绪一转,垂眸朝他身下看去,这才反应过来已铸下大错。
江絮清后怕地咽了咽口水,后知后觉地想起好几次夜里,她的小腿不慎摩擦到他的腰侧,他整个人便更亢奋了些。
所以,他的腰侧肌肤是不能碰的么?
江絮清连忙抽出自己的左手,转身便想逃,只是人还没从凳子上落地,便感觉自己腾空而起。
裴扶墨将她打横抱起,直接朝净室内行去。
夜很深,也极其长,屋内暖意弥漫,院外雨夜朦胧。
三皇子府。
小太监冒着大雨进来回话,“殿下,禁军侍卫已经将整个府邸都包围了……”
李煜额头的筋抽动几下,摆摆手让小太监退下去了。
“看来父皇这次是动真格了。”李煜翘着二郎腿,倚靠在榻边,神色阴冷。
屋内站着的宦官余公公见状出主意,问道:“殿下可是需要派人给沈贵妃传话,让她在陛下面前为您求情……”
李煜不耐烦打断,“我这皇子府,别说能不能进来了,现如今是一只虫子都飞不出去。”
余公公赔笑道:“殿下不必如此自暴自弃,沈贵妃她那么听您的话,当初为了您都能杀了跟她有私情的四皇子,若是她在后宫得知您被陛下禁足,即便咱们不用传消息给她,想必沈贵妃也会帮忙的。”
李煜微抬眼眸,眼底尽是凉薄,并没有被这段话取悦到的开心,“最好是这样。”
倘若那女人知晓他一直想除掉她腹中的孽种,还会站在他这边么?
“罢了,不提这个,暂时在府里躲避风头也好,那护国寺坍塌这回死了十几人,我若这时候出去,反而还深陷险境。”
李煜笑了笑,面容寒凉。
“裴幽可有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