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
大雨不见停,雨水在窗边滴落,水花溅入屋内。
江絮清站在窗边,雨水将她的衣裳沾湿。
安夏赶紧过来将窗户关紧,苦口婆心道:“夫人,您快去歇息吧,今晚这雨真的下得很大了。”
江絮清不安地在屋内四处走动,无助道:“安夏,我睡不着,这心里头就是慌得很。总觉得要出事了。”
安夏还以为是雨下太大了,她害怕,便安抚道:“没事的夫人,等雨过去便好了。”
江絮清急切地摇头,“不是,我有预感,我的心从夜里就跳得极其快。”
是不是裴小九出事了?他这几日没有过来,兴许是他那边出了什么突发状况?
她心乱得不行,好似要翻搅起什么惊天骇浪般,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安夏没办法,只好又把窗户打开了一些,说道:“那好,夫人便坐在这听听雨声,兴许一会儿就困了。”
江絮清坐在临窗边,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
窗户打开坐在窗边,这跟淋雨有什么分别?
安夏操心得不行,但见她这般反常,实在不好劝说了。
江絮清听着雨声,许久还是无法入睡,整个人烦躁地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最终,她还是站起来出门,望着门口房檐下的雨水,不断地期盼雨快些停下来,天快点亮。
等天一亮,她就赶紧回去看看裴小九。
否则她实在是睡不着觉了。
下了暴雨的温泉山庄夜里安宁,除了雨声什么都听不见,江絮清靠在廊柱旁,不安地细细算着时辰。
此时前方似乎有光亮正在靠近。
她眯了眯眸,感到有个人披着蓑衣,提着夜灯朝她这边走来。
她看不太清楚来人是谁。
正要要寻安夏过来,此时一道惊雷闪现,光影掠过,恰巧地照亮了来人的脸庞。
她清晰地看到,那隐匿在那蓑衣下的人,正是失踪多日的裴幽。
江絮清顿时呆若木鸡,傻傻地立在原地,看着那道身影许久无法动弹。
可那道身影似乎并未朝这处过来,他站在原地皱了皱发白的脸,似乎腿脚有些不便。
裴幽暗骂一声,倒是没想到这腿伤如此严重,碰了水后便痛得他寸步难行。
也顾不上江絮清看没看见他了,他只能狼狈地返了回去。
江絮清脸上的血色霎时间褪去,惨白一片。
等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后,她急忙返回了屋内。
安夏见江絮清慌慌张张奔进来,身后好似有豺狼猎豹追着她似的,惊讶道:“夫人你去哪儿了?衣裙都湿透了。”
江絮清眼睛瞪得极大,神思胡乱得不行,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匆忙地换上了绣鞋,转身要取门口的油纸伞,神志不清地一直呢喃:“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她双腿还在隐隐打颤,取油纸伞的手怎么都握不稳,神态好似疯癫,什么都看不见听不着,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她要离开这里,不能让裴小九看到。
否则她真的就解释不清了。
安夏还没明白什么情况,江絮清已经艰难地撑着还未完全打开的油纸伞闯入了夜色之中。
外面还下着瓢泼大雨,她忽然冲进了雨幕中,霎时间便不见了踪影。
安夏吓得心脏险些停掉,“夫人——”
江絮清凭着本能直接奔到了庄子入口。
门口值守的护卫远远瞧见一个女子撑着一把没有完全打开的油纸伞,几乎雨水都灌溉在她身上,纤弱又狼狈,顿时也吓了一跳。
只见那女子直接往马厩过去,强行想要拽出一匹马。
雨水胡乱地拍打在她的脸上,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哭着喊:“求你了,带我回侯府好吗?”
马儿根本听不懂她说什么,只能一人一马这般争执着。
那护卫不得不赶紧过来,问道:“世子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护卫的声音很快融进雨声中,江絮清没听见,固执的要拉扯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