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在学校的小礼堂进行一次面向社会大众的讲座,就讲讲你在木喀的研究成果。
到时候,包括钱校长在内,东南大学、中央大学相关领域的学者,还有政府教育委员会的相关人士都会出席。这次演讲是展示你研究成果和学术能力的极好机会。”
说到这里,沃亚士无奈地一笑:“毕竟,现在学术界特别是中国学术界男女不平等的现象仍旧很严重。你一直跟随布朗先生学习,并没有在国内发表过论文,董事会的一些先生对聘请你的决定仍有些怀疑。”
听了这番话,舒瑾城没有不平的表情,也没有心慌,在沃亚士的注视下淡然从容地说:
“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我很珍视这个机会,也很愿意告诉学界和大众,我,还有其他的女性学者有这个能力,做出和男性一样,甚至比男性更好的研究。”
虽然沃亚士也是男性,不过他并没有被冒犯的感觉,而是绅士地提议道:“如果密斯舒愿意,我可以提前带你到小礼堂熟悉环境。”
“择日不如撞日,这是一句古老的中国谚语。” 舒瑾城道,“趁着阳光还好,我们不如今天就到小礼堂看看。到金陵两天了,我还没有游过整个校园。”
“好。再吃过美味后,一次小小的散步有利于身体健康。” 沃亚士道。他坚持结了账,在茶楼下拦了辆黄包车,两人很快回到了金陵教会大学。
穿过金陵教会大学宏伟的石柱大门,是一条极为宽敞的水门汀大道,两侧则被行道树和修剪整齐的草坪覆盖。
顺着主道走到尽头,是中西合璧的高大行政楼,在这里往左拐入一条小路,很快便可以看见那座精致的西洋式小礼堂。
小礼堂原是基督教青年会馆,现在则被学校用作演讲厅。它整体青砖灰瓦,两侧屋檐下有灰色的支撑石柱,中间则高耸起一座塔楼。一扇红色的大门虚掩着,只要推开就能入内。
见舒瑾城望着那栋建筑不语,沃亚士以为她有些不安,开口道:“我看过你的论文,知道你研究的分量,这一定会是一场令人印象深刻的演讲。”
“谢谢你,warner先生。” 舒瑾城由衷地说道。
她上前推开虚掩的朱门,走入大厅。
这是一个十分空旷的空间,摆满了相连的木质长椅,最前端则是一个不大的演讲台。阳光穿过三楼的彩色琉璃,为黑白瓷砖地板以及着月白色长袍的舒瑾城染上了梦幻眩晕般的色彩。
沃亚士望着这个高挑的华人女子背影,蔚蓝色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惊艳。
她沿着中间的过道,一步一步走上讲台,然后转身将手撑在讲桌上,注视着大厅里的一排排长椅。
那一刻,沃亚士知道她看的不是自己,而是演讲那天,这些长椅上将坐满的听众。
舒瑾城的心里充满了潜伏在宁静之下的力量。
她并非没有来过小礼堂,但只是作为夫人坐在椅子上,听着张泽园在演讲台上慷慨激昂。
可这次发声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那些听众将会为了她的研究、也只为了她的研究来到这里,贡献生命中宝贵的两个小时。虽然他们中许多人对她还有质疑,还不认可,但终究给了她一个表达、反驳的机会。他们坐在长椅上,不为她的身份,不为名利,不为她是某某人的妻子,某某人的附庸。
一个女子走到这一步,太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 harrin ford是1920年代好莱坞的一位男影星,不是后来星际大战中的那个同名影星~
谁说女子不如男2
谁说女子不如男2
刚重生的时候,舒瑾城有的只是迷茫。
从租住的独栋小洋楼往外看,花园里的红、白玫瑰开得正盛,柏林郊外芳草如茵,一切都生机盎然。
可被家族抛弃的痛苦没有消散,被战争摧残的灵魂仍未补全。
闭上眼睛,她仍能听见轰炸机俯冲的轰鸣,能看见硝烟和炮火下尖叫破碎的伦敦,能感受胸口因故园被蹂躏自己却无法与同胞共命运而产生的痛苦和不甘。
那是铭刻进她灵魂里的记忆,即使重活一世,也再没办法消失了。
曾经的舒家大小姐,已经永远的离开了。
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她终于决定离开柏林,开启新的人生。
在伦敦大学她拼了命的学习,不分白天黑夜的泡在图书馆和博物馆里,几乎不见天日。
被嘲笑黄种人不会逻辑思维,被质疑女人不能从事田野调查,被同胞认为是个不合群的怪胎……都无所谓,她已经决定了此生的方向,就坚定不移地朝那里走下去。
经过了木喀风雪的洗礼,她终于有底气的站在这里,告诉所有人,全新的舒瑾城回来了。
舒瑾城眼睛里的光彩摄魂夺魄,颠覆了所有关于中国女子温驯、贤良的印象,是沃亚士从未在任何其他女子身上见到过的。
他上前用礼貌的口吻道:“密斯舒,我已经可以提前恭喜你演讲成功了。”
舒瑾城笑笑,对沃亚士道:“我恐怕得申请一台幻灯机。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