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干脆利落,两人的姿态也优雅标准,宴会厅里响起了小小的惊叹声。
欢快悠扬的舞曲奏响,王景与舒瑾城一同来至宴会厅中央。
跳舞如同男女间的博弈,虽由男士引导舞步,但女士若完全柔顺遵从,就不过是男士手掌中的玩物了。
舒瑾城自然不会如此,她与王景势均力敌,你进我退,配合得极其默契,也极有张力。
如果舞曲织成一张可见的巨网,他们也准确地踏在每一个缝隙中。
裙摆的钉珠与薄片如一片闪耀的银河,在深色军装的左右翻动。王景的军装扣至喉结下方,炽热的目光却从她的眼睛轻轻滑倒她的耳垂、脖颈、锁骨。极致的禁欲与极致的璀璨相辉映,竟是让人而红心热的性感。
“看样子都督的腿伤已经完全好了,下次也要好好注意,别不小心又把自己砍伤了。” 舒瑾城一个转身,让自己避开王景的目光,嘲讽道。
王景也转身,视觉上就像他领着舒瑾城转了一个圈,目光仍落在她的眼睛上:“瑾城,我会解释这一切。”
“不,我该谢谢都督的用心。没有都督,我这木喀研究可怎么能成功呢?” 舒瑾城指尖轻轻捏住王景的肩膀,扬唇轻笑:“可都督不该骗我,更没必要编造一个身份。”
“这次宴会的请帖也是你让人发给舒家的吧?我早该想到的,张泽园不会这样做。”
“我一届平民,能让都督废那么大的心,真是太荣幸了。不知道都督对我这么用心,有什么目的呢?我听说都督平日里都不近女色,怎么,该不会是看中我的姿色,要将我娶回去当个姨太了?”
“舒瑾城!” 王景一贯强势,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反驳,任由舒瑾城的质问一声一声落在他的耳朵里。只是他不能容忍舒瑾城说出这样自贬的话。
低沉的声音从喉咙里逼出来,带着迫人的气势。是与赤松一样的声音,但赤松却从不会用这样的语气。
舒瑾城无言的闭上了眼睛。
两世了,她竟然还未勘破“世间好物不坚牢,琉璃易碎彩云散”的道理。
王景面上仍保持着军人式的冷漠,但手心下却感受到舒瑾城消瘦脊背上的一丝颤抖。
“你知道吗,你的出现杀死了赤松。” 舒瑾城在他耳边轻声说。
乐曲结束,舒瑾城松开手,用陌生的眼光看了一眼王景,转身离开。另一只乐曲又起,方才已跃跃欲试的男女纷纷滑入舞池。
王景看到舒瑾城走的方向是中央饭店的花园。
他对朝他走过来的常凯山和各路名媛做了个暂缓的手势,匆匆跟在舒瑾城的身后走入花园。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的礼服是20年代美国很流行的fpper dress风格,就像了不起的盖茨比里面黛西的衣服
亦梦亦幻亦人间
亦梦亦幻亦人间
花园里林木茂盛, 月光透过叶子的缝隙艰难的洒下来, 却被欧式铸铁灯的暖光驱散。
舒瑾城站在那一小方被林木遮盖住的黄晕里,胳膊因冷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王景大踏步走下台阶,很快站到了她身边。
他身材高大,将那一小方暖黄也遮掩掉了, 轮廓好像有毛绒绒的边,只有一双眼睛仿佛吸进了所有的月光, 灼灼地发着光。
他看见舒瑾城抱着胳膊的动作, 脱掉自己的军装外套试图披在她的身上, 可是舒瑾城闪身避过, 仍带着体温的外套便顺着她的肩膀滑落在了地上。
她冷眼望着王景, 目光像冰冷的刀,捅穿了他, 带着几千里外高寒冰雪的凉意。
“为什么?” 舒瑾城问道。
王景张嘴, 却又陷入沉默,他的心艰难跳动,如钟楼里的生锈齿轮。
他一生在血与火中翻滚, 上辈子膝盖被打烂截肢都没有喊过一声疼, 却怎么说出口这些柔软甚至软弱的情感。
难道说就是因为小时候你安慰了我几句, 同我说了声对不起,牵着我看了些风景, 再从袋子里给我拿了一个巧克力,我便从此忘不了你,甚至用你袋子上的亭子给自己取字渊亭?
难道说我早就死过一次, 上辈子没能找到你,以致你过得孤苦无依、病死英吉利,是我将你下葬,所以这辈子我想要好好守护你?
难道说知道你这辈子选择转学,我欣喜若狂,知道你对羟族感兴趣,特地将之前收缴的洋人日记放在你经常路过的旧书店,就是为了让你能够来到西川?
难道说告诉你我为你着了魔,才不顾西川的战事三个月,割伤自己那条瘸腿只为了找到一个借口接近你?
不,他说不出口。
“哦,你说不出来。那么我换一个问题,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舒瑾城讥诮地问。
王景将被肌肉薄薄包裹住的脊背贴在那冰凉的刺骨的铸铁灯柱上,低头看她,这样连月华都在他眼中敛去了,只有幽沉的黑影。
“我,” 他开口,又停顿,才道,“我只是想让你过得不要那么辛苦,帮助你实现你的心愿。”
这句话说得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