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一个死人。
听了这句话,带着手下赶到的王景不知该笑还是该怒。他一向不惧人言,知道坊间都怎么传他的,不近女色,说穿了就是认为他“不行”。没想到这流言竟然传进舒瑾城耳朵里了。
不近女色……瑾城,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到底行不行的。
舒瑾城脊背一紧,本能地感觉到大厅的气氛已经变了,她回过头,荷枪实弹的卫兵已经占据了大厅。
一身戎装的王景站在那里,指着一个裹着床单被扔到地上的女人道:“张泽园,你这份礼物本帅一点也不喜欢。帮你送礼物的人也已经倒霉了,下一个就是你。”
张泽园脸色一下变得苍白。
“将她原封不动地送到张府上去!” 王景冷脸怒喝,两个卫兵闻声而动,扛着那个肩膀半露的女子走过。
舒瑾城看清楚了,那女子正是刚来金陵时给她唱过小曲的女子,也是前世张泽园放话要娶进门的小妾。没想到这辈子竟被他打包送到了王景的床上。
张泽园失去了理智,他忽然狠狠抱住舒瑾城,吼道:“王景,你这个杀人狂!这里不是西川,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瑾城你看看,这个人是怎样的一匹野兽!”
但王景已经来到面前,快准狠地抓住了张泽园的衣领。
张泽园感觉胸前的那只手像一把铁钳,不容抗拒的力量揪住他,像拎小鸡子一样把他从舒瑾城旁拎了开来。
王景不废话,从枪袋里掏出枪,冰凉的枪口抵住张泽园的额头,张泽园听见了上膛的声音,身体随之僵硬。
“这把枪,已经不知道杀过多少人了,我不介意你成为下一个。” 王景唇角微勾。
张泽园的头被强迫仰起,与王景对视。王景那双阴骘的眼睛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本能疯狂地告诉他,这个男人极端危险。这一刻,他毫不怀疑,杀人不眨眼的王景下一秒就会扣动扳机。
“王景,别在这里杀了他。” 舒瑾城走到王景的身边,半笑不笑地看着他,檀口轻启,说出来的话却令人胆寒:“这样的人连血都是臭的,把地毯弄脏了不好清洗。”
张泽园张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舒瑾城。
直到到这一刻,他才真切地意识到,眼前这个舒瑾城真的不是他梦中那个天真活泼的心上人。她们共享一张脸,但舒瑾城却和王景是一丘之貉,她是个心肠狠毒、彻头彻尾的毒妇!
“听你的。” 王景竟真的将枪放下。
张泽园还没松一口气,腹部忽然遭遇重击,张泽园捂住肚子缩成一团,王景冷笑着收回了仍带着白手套的手。他还没有喘匀气,旁边舒瑾城又一脚狠狠踢向了他的下体。
巨大的疼痛让张泽园失去了站立的能力,瘫倒在地上。
王景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舒瑾城的脚碰到那肮脏的地方,想到前世这个男人是舒瑾城的丈夫,他的心里更加满是戾气。
“你竟敢让瑾城碰你那里?” 他不愿责备瑾城,抬起一只军靴踩在张泽园的身上。虽然不曾用力,但却是对张泽园自尊极大的侮辱。
“我只是做了我一直以来想做的事。” 舒瑾城补充道。
“王景,舒瑾城,你们这样对我,我,我家不会放过你的……” 张泽园在王景脚下倒抽着凉气,恐惧地说。
“你威胁我?” 王景眯起双眼,将脚微微抬起:“我好害怕。”
张泽园还没反应过来,王景的靴子又狠狠碾住张泽园的手,让他发出杀猪般的叫喊声。
王景蹲下身,拍拍他的脸道:“我要是你,就会求我让你赶紧回家,免得你母亲自寻短见。”
“什么意思?” 张泽园声音发抖。
“林氏缫丝厂被查封,你的外公因涉嫌虐待及纵容手下侵犯童工、女工,参与大宗鸦片买卖被逮捕,你的父亲也被传唤接受调查。我想你家现在应该乱成一锅粥了吧?”
“你,你……” 张泽园觉得背心一阵阵发凉。他知道母亲有多么以她的家族为荣,他更知道如果母亲家族卷入这样的大案,对父亲和自己的政治前途将带来怎样的冲击。
王景收回了脚,张泽园再顾不上舒瑾城,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踉跄地跑出了中央饭店。
“林氏缫丝厂是怎么回事?” 舒瑾城问。上辈子她就听说过林氏缫丝虽然是江苏巨头,坊间名声却一直很差,甚至还有工人举行过游行罢工,但林氏有张家做靠山,一直都屹立不倒。
“林氏缫丝厂建厂五十年,一直大量聘用不满十二岁的童工,逼迫工人超负荷劳动,许多工人因此吸入过多棉絮患上肺病。林氏不仅不提供赔偿,反而将病情严重的工人直接扔出工厂,由此病死、冻饿而死的儿童妇女不计其数。” 王景道。
这么些年国家政权交替频繁,法律混乱,几乎所有的工厂都有滥用童工的问题,但林氏格外过分。
最近林炳耀胃口大了,不满足于实业,将手伸到了鸦片产业上,为沪上多方势力所不容。他只是稍微出手搅乱池水,就自有野兽来对林氏分而食之。
“看来林炳耀这次倒霉了。” 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