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自己和自己的手牵了一会儿,宋云熙傻呵呵地笑起来。
他在想,姐姐主动“牵”他的手了,这说明她真的被他打动了。
现在他还同姐姐牵手成功
宋云熙身躯战栗。
浓浓的幸福感从头顶浇下来,浇得宋云熙从身到心都像泡在蜜罐中,都不想出来。
沉溺许久,宋云熙醒来,他举起自己的右手,目光饥肠辘辘地盯着手背,像是在看最心仪最渴望的骨头。
片刻后,宋云熙伸出湿润的舌尖,舔湿自己的手背肌肤。
他笑。
不迎难而上,如何成为姐姐心中唯一。
虞枝出内殿,横贯在内殿与外殿之间的屏风上有一道若即若离的身影随之抽离。
虞枝出殿,姜璟带着谢昭紧随其后。
未久,虞枝立在廊道上,姜璟和谢昭亦停下脚步,守在殿门口的宫人纷纷退下。
万籁俱静,气氛僵硬。
谢昭率先跪下请罪:“恳请夫人治罪,是臣下手无分寸,这才害的宋郎君受伤,臣罪该万死。”
虞枝背对他们,淡声道:“这是比试,他既不肯认输,那受伤在所难免,你没错,我不会怪罪你,你下去罢。”
谢昭:“是,多谢夫人宽宥。”
说完,谢昭看姜璟,姜璟摆手,谢昭起身默默退下。
殿外只剩下虞枝和姜璟,虞枝没有说话,很安静。
未久,姜璟薄唇张合:“母妃,您生气了?”
话音未落,虞枝扭头,直视姜璟,质问道:“令容,你为何要让他和谢昭比试?他怎么可能打得过谢昭?这场比试就不该举行,二人实力差距悬殊,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姜璟看着虞枝,与她的视线撞在一起,他道:“您这是因为宋云熙在责怪儿臣吗?”
“我不是在怪你,只是我认为这种考验不妥当,不够公平。”
虞枝说:“我以为你有分寸。”
姜璟目光凉了。
“儿臣怎么没分寸?”姜璟冷静地反问。
“他既然要当您的面首,而您只想要一个,那就只有他自己来把谢昭淘汰,如此他方才可取代谢昭,因为谢昭也想当您的人,儿臣考虑到谢昭感受,不想他无缘无故被弃,故而安排这一场公平对决,这是竞争,谁输谁赢,全靠自己本事。”
“这两个人儿臣都需要给机会,也都给了机会。”姜璟目视虞枝,道,“母妃,儿臣的这个方法有错吗?”
听到姜璟的话,虞枝沉默了。
姜璟神容温和,继续道:“何况这是宋云熙自己选的,儿臣尊重他,但凡他认输,何须受罪?”
“况且儿臣可未断他后路,他此次言败,倘若后面养精蓄锐,多加磨练自己后再战胜谢昭,心之所愿照旧可以达成,可惜他只有一腔孤勇无畏,过于激进。”姜璟逐句说着,言之凿凿。
虞枝的眼底倒映出姜璟。
彼时,姜璟眼神淡然,面容沉静温和,不见怒气和郁闷,像一尊不无悲无喜的佛像,可若是细细观察下,方才可洞悉出佛像背后深藏不露的诡谲。
“先前的人俱是儿臣千挑万选,宋云熙本不在儿臣考量范围中,是您说要他,儿臣看在您的面子上给他机会,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儿臣欣赏他的勇气,勉强入儿臣的眼,只是他没有把握好机会,惹得一身累累伤痕。”
姜璟像是有点感慨,摇摇头。
“好了。”虞枝莫名其妙觉得姜璟有几分陌生,她说,“令容,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我不认同你的想法。”
姜璟目光再变,虽仍旧是温和神色,可温和里透出无法言语的冷。
“他固执他激进,是因为他年纪尚轻,单纯天真,认了死理不懂转弯,可你不该眼睁睁看着,你该让他下来,如果我没有,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是不是要看着他被谢昭打死?”虞枝不自觉拔高声音,话里话外显出责备。
姜璟天然翘起的唇角停滞,声调沉下:“母妃,您,怪我?”
虞枝并未回答姜璟的话,而是说:“令容,还是不要考验了,就这样定了。”
“这几日就让他在宫里养伤。”
“母妃,他是一个外人。”
“好了,我去厨房看一下药煎好没。”虞枝去厨房。
就在这时,殿中的宫人出来道:“夫人,宋郎君叫您。”
伤者为大,虞枝没有多想,不假思索走进殿中,看样子是要进去照顾宋云熙。
姜璟没有跟着,只是低首抚上佛珠,微微用力地把玩,指尖如刃。
没怎么去瞧的结果。
虞枝的反应也超乎寻常。
宫人低头阖上殿门时,狭窄的余光好像瞄到姜璟的面色——
向来谦和温润的姜璟背着光,一张完美的脸拢于阴影,唇边有极淡的笑,犹似嘲笑,犹似蔑笑,犹似冷笑,眼中无笑,凉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