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拿巾帕擦拭自己脸和耳朵。
弄好所有,虞枝不露痕迹瞥眼姜璟,发觉他一直闭目。
警惕了小半天,虞枝这才继续看书。
她是坐在车窗边,可以聆听外头清脆雨声,滴滴答答,犹似漂亮的珠子落入玉盘中,旋律美妙。
这一回,虞枝的心逐渐静下来了。
这段时间是她动气最频繁的时期,虞枝也不会想到她竟然收不住自己的脾气。
但这也怪不得她。
若非姜璟她何致如此?
往后还是少动肝火吧,火气动多了,不仅伤身体,还伤容貌,容易老。
虞枝也是凡尘中的普通女子,同样在意自己的样貌,她平日是极注意保养的,女悦己为容。
她也不小了,明年就三十了。
虞枝心头萦绕淡淡忧思和怅惘。
收敛心绪,虞枝莫名瞅了一眼姜璟。
他才二十有二,是继位不久的年轻天子,何必与她一个半老徐娘纠缠?
喜欢她?喜欢她什么?即将老去的容颜吗?
虞枝无声叹气,内心惘然。
她一个称得上寡妇的女人,缘何会被养在膝下的养子看上?
虞枝百思不得其解。
不论如何,这与她而言是无妄之灾,这灾还是要毁天灭地的那种程度。
虞枝无能为力,亦是插翅难飞。
思绪逐渐散开
她能和姜璟一直抗衡下去吗?她有那么多的精力吗?
要想后半辈子过得舒坦点,还是前半辈子养尊处优,她不想后半辈子挣扎到郁郁寡欢而死。
反正身上也少了一层束缚,但多了一个枷锁。
虞枝到底不是个想不开的女人,也不是傻子,在深宫多年,虽然心思不深 ,但怎会不懂趋利避害的道理。
只是她终究是个人,不是疯子。
如果一旦进宫,那便是覆水难收了,她也断不可能指望旁人依靠旁人来救她,她只能独自面对所有。
虞枝想,委屈可以受,但万万不可求全。
虞枝抚了抚发,嘴巴瘪平。
三千青丝,不,是三千烦恼丝才对。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进入皇城。
虞枝被姜璟安排进一座瑰丽华美的楼阁中。
透过窗台,虞枝可知皇宫内正在举办她的丧事。
虽然在马车上,虞枝已然尽力宽慰自己,然入宫后她仍旧没消掉心坎上的忐忑。
这些日子,虞枝提心吊胆,生怕姜璟会碰她。
万幸的是姜璟只是每日来瞧她,查看她的伤势,给她上药,最过分的顶多把她按坐在腿上批阅奏折,动动手脚,同榻而眠。
虞枝真正害怕的事并未发生过。
如今对于这种亲昵的肢体接触,虞枝俨然麻木了,她可以理智对待。
她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体已经习惯了。
但虞枝不敢掉以轻心,岂知他不是在迷惑她?
故而虞枝一直保持该有的警惕,对姜璟不假颜色,冷漠以对。
虽然姜璟都充作看不到她的冷脸,自顾自同她温声细语说着话,手底下也偷偷调戏她,虞枝脸皮薄,好几次都羞愤脸热。
虞枝再一次见识到姜璟的卑鄙下流,他那谦谦君子的伪装完全不要了。
其中有几次擦枪走火,结果是姜璟去泡了冷水。
也胜在有了数次经验,虞枝的脸庞经受磨炼厚了起来,大部分时间俱是垂眼耸耳,面无表情,对姜璟是爱答不理,当空气对待。
虞枝明白同那等厚颜无耻的疯子斗,最好舍去那拖后腿的羞耻心,概因她知道姜璟特比喜欢欣赏她脸红羞愤的模样。
久而久之,虞枝能感觉到姜璟是心存不悦的。
被禁锢在这里也过了五六日了,现在伺候她的宫婢都是新面孔,虞枝同她们也亲近不起来。
虞枝开始想念绿萝。
于是,深思熟虑后,虞枝同姜璟说能不能把绿萝调过来。
姜璟说绿萝眼下正在为死去的她守灵。
虞枝意会,他这是不答应。
虞枝沉默了两日,一不做二不休,开始减少食量,姜璟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虞枝看着他,本来她的精气神就不足,她还偷偷在脸上抹了粉,如此妆容,显得气色差到极点。
姜璟亦回望虞枝,端详她苍白忧郁的小脸。
次日,哭唧唧的绿萝就出现在虞枝面前,甫一见虞枝,绿萝立马扑进她怀里大哭。
“夫人,奴婢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呜呜。”绿萝哭得像个小孩子,鬼哭狼嚎。
虞枝抱住绿萝,低声安慰她。
有了绿萝这个贴心侍女在身边,虞枝肉眼可见地变好,不止胃恢复不少,就连在姜璟不在时她的笑容都多了起来。
楼阁里多了漂亮的鲜花,逐渐有了不一样的气息。
绿萝晓得夫人和陛下之间是发生了什么惊天的变化,那日陛下冒犯夫人的画面可还在绿萝脑中挥之不去。
陛下如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