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悄悄摇了摇虞枝的小臂。
虞枝回神,知是失礼,面露讪色道:“不好意思,叨扰了,我姓虞,名枝,这位是绿萝,我们就住在隔壁,听闻这里住进来新主人,思及日后要做邻里,我便想着过来认识一番。”
“敢问郎君可是这处宅院的主人?”
郎君颔首,声音带着病气的沙哑:“我姓崔,名念。”
虞枝致歉道:“崔郎君,贸然上门拜访,烦请海涵。”
“无妨。”崔念语气平淡。
绿萝悄悄摸摸张望宅院,试图想从里面找到什么。
虞枝想起事,忙不迭道:“这是我们府上做的糕点,一点见礼,崔郎君若是不嫌弃,可以尝尝。”
绿萝回神,急急忙忙提起食盒。
“多谢虞娘子的心意。”崔念犹豫着接下食盒,思量道,“外边冷,两位娘子不妨进来坐下吃口茶,正好暖暖身子。”
虞枝却是踟蹰:“崔郎君可是身体抱恙?”
崔念道:“多谢虞娘子关心,我身体已无碍,只是还有些咳。”
“郎君保重身体。”
“嗯,虞娘子,请进罢,我接下糕点,也总得让我招待你们,以示回礼。”
“郎君盛情难却,我便却之不恭了。”
“请。”崔念道。
虞枝和绿萝跨入门内。
这处宅院并不大,院中错落两株罗汉松、石雕等,俱罩上薄薄积雪,空空荡荡,伶俜寥落。
一如崔念此人。
甫入暖烘烘的屋内,崔念放好食盒,观察茶几上正在沸腾的茶,道:“稍等,茶马上好。”
虞枝点头,随后与绿萝交接眼神。
虞枝疑惑道:“这里就崔郎君一人吗?”她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瞧见。
“对,前几日家仆把宅院打扫干净,便让他们回去了。”
“崔郎君是习惯一个人居住吗?”
“是也不是。”崔念顿了顿,垂下眼眸,“有部分是出于无奈。”
虞枝点到为止,并不打算深聊,正要再换个话题试探时,崔念开口:
“我同妻子闹了不快,她嫌我,便把我赶出家门。”
虞枝诧异,未料崔念会与他说起自己家事。
周围莫名沉寂。
崔念开口:“见笑了。”
他目视虞枝,不知为何,虞枝打了一个激灵,胸口盘旋的怪异感愈盛。
虞枝忙别开眼,斟酌道:“夫妻之间若有嫌隙,还是尽早说开好。”
崔念轻挑眉梢,几不可察地睨虞枝一眼,嘴角微微勾起。
虞枝觉出崔念目光,他的眼有些深,虞枝的第一反应竟是偏过脸,漫无目的地看着四周,沉默着。
崔念敛目。
“虞娘子言之有理。”崔念面色忧愁,叹气道,“也并非是我与她解释,实是她不想见我。”
言毕,热茶已然煮好,崔念倒茶,将茶端至几案上。
虞枝不打算立刻开门见山道明目的,吃完茶她便与绿萝离开,崔念将她们送至门口,微微眯眼目送她们离去。
凛雪如絮,映入崔念深邃的眼眸中。
回府,崔念将虞枝送的糕点吃完,拿起虞枝用过的茶瓯,倒入热茶,就着虞枝碰过的杯沿口克制地品茗。
他嗅闻空气中残留的余香,想,怎么不涂唇脂?
怪异难消,虞枝心有余悸,本心不欲与崔念再有接触,奈何绿萝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虞枝压下古怪感,心想是自己多心了。
绿萝的大事要紧,虞枝腆着脸再上门了。
崔念是个健谈之人,知分寸见识深,与他相处十分舒适,且他的一些喜好与虞枝吻合,比如书法。
虞枝发觉崔念精通草书,由此,虞枝偶尔与之探讨一些练字心得。
一来二去,虞枝与崔念熟络起来,她对崔念的情况也有所了解。
年过二十五,成亲三年,来苏州是有要事,只是暂住,身子骨不是很好,也不知是和妻子闹了何种程度的矛盾,乃至有家不可归。
不过虞枝知晓崔念乃有夫之妇,始终记得分寸。
没过两日,虞枝找了个合适的时机,试探崔念口风,崔念说那位是他的表兄,前些时候来看望他,顺道帮忙打理府邸。
表弟姓崔名九,未婚,二十六岁。
虞枝和绿萝俱是一喜,虞枝趁热打铁,恳请崔念牵个红线。
成就一番美好姻缘,崔念乐意效劳,当即书信一封回去。
很快崔九就回信,同意过来。
崔念将此事告知虞枝。
得知好消息,绿萝兴奋得一夜未睡,虞枝亦为绿萝高兴,把二哥二嫂都叫来为绿萝出谋划策,如何拿下崔九。
接下来到底成不成,那就看绿萝的造化和努力了。
崔九过来后,崔念告诉虞枝。
虞枝见到了崔九,面相阴柔,气质冷沉,瞧着是个不好相处的,不过看人不可只看表面,既是绿萝的救命恩人,又是崔念表兄,想来品行不差。
虞枝询问过崔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