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会发现他眼角处多了纹路。
他心想着,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两人都已经不年轻了。
车窗外车流伴随着些许的喇叭声,熟悉的街景出现在视野里。
陈其昭重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好像浮现了很多场景的,但到最后却什么也没想……
车拐进了地下车库,沈于淮推了推人。
陈其昭微微伸展了下躯体,跟着沈于淮下车。
在电梯里的时候,他们在讨论晚上吃点什么。
“我去洗个澡,下午出的汗有点多。”陈其昭道。
沈于淮道:“嗯。”
洗个热水澡之后,陈其昭才有心思去看一下午手机里累积的讯息,有没接的商务电话,也有没来得及处理的工作……他洗完澡出来后边打电话边往沈于淮那边走,推开门就是从厨房里蔓延出来的香味。
陈其昭说到一半的话停了下来。
电话另一头的小周不明所以:“老闆?”
“没事。”陈其昭继续说着,只是视线余光一直往厨房看。
没看到沈于淮出来,只听到了一些锅碗瓢盆的声。
陈其昭打完电话的时候,沈于淮也从厨房里出来,看到男人坐在沙发上,可能是因为天气炎热,他今天没穿那种长款睡衣,反而穿着宽鬆的短款家居服,短裤短袖,只是披着件薄外套,挡住了伤痕累累的手臂。
这样的装扮,沈于淮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
陈其昭像是个被迫成熟的人,从套上仇恨的枷锁开始,他就一直以成熟的模样待人。工作的时候永远穿着西装,平时的着装也偏成熟……全面武装地面对这个世界。
沈于淮多看了几眼。
陈其昭注意到目光,“忙完了?”
“再焖一会,快好了。”沈于淮坐下没一会,拉开抽屉拿了前两天剩下的膏药,“洗完澡怎么没贴上?”
陈其昭手上的膏药因为洗澡被他撕掉,因为不痛,他也就没贴着,“不疼了。”
沈于淮执意摁着他的手,撕开膏药贴在原先的伤处,“最近天气变化大,你至少要贴完一个流程,不好好养着,下次天气变冷的时候还会疼。”
陈其昭被他握着手,视线不由自主地跟着他。
“小周跟我说,医生建议你去做理疗?”沈于淮贴着药,继续问道。
陈其昭应了声,想到去医院的时候医生的嘱咐,“有这么说过。”
“工作忙不完……现在也告一段落了,每週抽点时间去医院做理疗。”沈于淮捋起他的外套袖子,看着那些伤痕,撕开膏药贴在关节处,“得好好养着,以后才不会疼得厉害。”
已经是傍晚,外边的夕阳透过客厅的落地窗进来,在地上折着漂亮的橘色光线。
像是破开阴霾的光,照亮了这没开灯的一方角落,天边染红了一片橘色,是火烧云。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个盘腿坐着,另一个侧坐着。
陈其昭一隻手被沈于淮握着,他直起了腰,在对方低头按着伤处的时候,从侧面凑了过去,薄凉的唇贴在沈于淮的嘴角。
双方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没有更加放肆去越界,好像彼此都在试探那快要崩塌的边界。
光线似乎在往里攀爬,又好像停在哪里止住不动。
陈其昭贴着他的时候,对方身上那种薄荷味道离得更近,他问道:“你陪我去理疗吗?”
沈于淮看着他的眼睛,“休息日一直有时间。”
靠得太近,双方眼底的黑一览无遗,又折着彼此的脸孔,亲密又暧昧。
“嗯。”陈其昭低着头,看着对方拉着他的手,没放开,接触的温度通过指尖,渐渐深入骨髓,“每次看的时候还是觉得好丑,你说哪天我戴上结婚戒指……”
沈于淮侧身亲着他,先是抵在唇角,然后移到唇上。
话语还没说完,突如其来的迴应阻止了更多的话。
克制又温柔的接触,一点点破开那层边界,多年的盔甲儘数崩坏,不可言喻的情感倾泻而出。
室内渐渐暗了下来,那点橘光渐渐退去,夕阳快要消失了,夜晚即将到来。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点点地去亲吻彼此。
亲完了分开,分开的时候看着对方的眼睛。
良久,男人克制又低沉的声音出现在彼此的耳际。
“给你戴上的时候,一定很漂亮。”
伤痕是漂亮的勋章,爱意像夜天的花火。
往后经年,自由又勇敢,平凡且绚烂。